白寒眸色微沉，似乎要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我想要告诉你，当初你讨来的那块避暑圣地，就是当年那天神封印灵脉的地方。而父亲在那里建造了避暑山庄之后，却意外认识了一位得到高人，父亲从得到高人那里得知，只要再哪里搭建一个祭天大殿，便可以将被封印的灵脉打开一个口子，福泽整个韩家！”
韩墨皱眉：“所以，父亲相信了他这信口雌黄的鬼话？在那避暑山庄下面搭建了祭天大殿？”
白寒点了点头：“是。”
韩墨淡淡道：“父亲从来并不信神佛。”
对于白寒的话，他虽然愿意听，却并不是完全的相信。此刻他虽然觉得他并没有说谎的必要，可还有疑问的是，还是会提出质疑。
白寒扬眉：“对于一个自私的将死之人，只要能够活着，又怎么会管别人的死活。”
最初父亲心中也是有疑虑的，只是之后父亲被神医断定命不久矣，药石无医的时候，便慢慢的便了想法，甚至想要孤注一掷。
这话一出，韩墨有些惊讶：“父亲当时要死了？”
白寒点了点头：“是，这件事只有我和那位神医知道，其他的人并不知情，就连我娘亲都不知道。”
现在向来，想必父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开启祭天大殿的打算。
只要祭天大殿开启，能够修炼了，那么他的寿命便会慢慢增加，甚至可以长生不老。
而他，也不过是父亲的一枚棋子。
韩墨微微皱眉，渐渐的将思绪理清楚了：“既然是祭天，那么势必需要祭品，而在你们眼里，曦儿就是那个祭品？”
白寒点了点头：“是。”
一瞬间，韩墨的眼睛如同淬入了寒霜一样冰冷：“所以，你就设计让曦儿嫁给你，就是想要让她祭天。但是曦儿是白家最最疼爱的女儿，如果曦儿死的不明不白，白家势必会与韩家对抗，不惜一切代价。而你们担心这一切发生，所以就在大喜之日利用白家完全没有戒备的时候，直接暗算，下了死手，白家灭门。”
白寒淡淡道：“你说的八九不离十。”
韩墨听见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之后，心中的火焰再升腾而起，按捺不住，再次上前给了他一拳，眼中除却冰冷，更多的是不屑和鄙夷。
“韩洛，你从小就被养在白家，白伯伯将你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教你白家独门的内功心法，这才让你能够活到成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那个大殿，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一次，白寒没有任何躲避，也没有半分要反击的意识，他只是默默承受了那一拳，然后伸手轻轻的擦拭着嘴角，眼中是无尽的自嘲：“韩墨，你知道吗？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很讨厌你。因为你是父亲定下的接班人，而我只是用来辅佐你的工具，用来成就你的垫脚石。”
韩墨不知道白寒为何要说起这些话，只是微微皱眉看着他：“韩家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当时已经离开了都城，可你还是对白家下了手！”
白寒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无从选择了！”
韩墨冷眉：“人只要活着，就有的选！”
白寒笑声逐渐变小，眼神也变得狠厉，里面翻涌着不可磨灭的恨意：“行，今天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那我就告诉你，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墨看着看着眼前的人，安静的听他说。
“我确实设计了让曦儿误会你，那是因为我喜欢她。明明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一直呵护她长大，将她当成点燃我生命的太阳，可她却在遇见你之后，慢慢的开始在意男女之防。甚至在我向白家提亲的时候，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你！”
韩墨看着眼前的人，眸色森冷：“……”
白寒继续道：“所以，我就设计了两个场景。一个，让她误会你喜欢的其实是城主的女儿。另外一个，让你误会她喜欢的是我。果不其然，你们都是骄傲的，明明心中有对方，却不愿意做对方感情中的第三者，哪怕并非他亲口所言，也骄傲的不肯回头。”
韩墨眼眶通红，握紧了拳头：“既然你爱她，你最后为何要如此伤她！”
是啊，如果他当时不那么骄傲，如果他能够走上前去，那么白寒的这种小伎俩就会不攻自破。他和曦儿的上一世又怎会蹉跎，最后白家也因此而陨落。
白寒眸色带着一种哀伤与凄凉，最后淡淡道：“我都说了，我没得选。我是在白家人都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才知道一切的。”
他露出自嘲的神情，继续道：“那日大婚，我满心欢喜，也想过要守护曦儿一生一世。可是，就在我给宾客敬酒之后，白家的人慢慢都倒地了，等想要上前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韩笑已经砍下了小曦父亲的头颅，挑在了长剑之上！一时间，婚宴变成了屠杀场，白家人都中毒了，可依旧奋力反抗，最后全数战死，头颅被斩下……”
他到现在还记得白曦的哥哥看着他怨恨和愤怒的眼神，到现在还记得那小曦乳母恐惧害怕的眼神，至今都还记得白曦中毒后被父亲用八锁阵法钉在牢房之中满是恨意的眼神。
那些眼神一直折磨着他，这也是他恢复记忆之后，永远停留在八岁的原因。
韩墨皱起了眉。
韩笑是父亲的贴身卫率，实力不弱，一直都只听从父亲的命令。
所以，真正对白家动手的人是当时表明自己不再管理韩家的父亲吗？
韩墨只感觉喉头微哽：“在韩家对白家痛下杀手的时候，你也不曾反抗对吗？你甚至没有想过带着曦儿逃跑。”
白寒嘴角的嘲讽更多了：“哥，你真的以为父亲已经放权给我了吗？不，我不过是他的傀儡。哥，你就没有想过，一直以为父亲都那么倚重你，却在你一提出离开都城，驻守边境之时，直接同意了，没有说过任何一句阻拦的话，你就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韩墨皱眉，没有说话。
当初他执意要走，那个人是绝对留不住他的。
可是，他确实也没有想过，可以走的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