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惊舞差人问了几回，都说外面没半点风声，让她不禁疑惑。
赵语岚莫非会在这事上说谎？
“让人盯紧些，没有也就算了，万一真有个什么，到时应付不急可就有意思了。”
闻惊舞托着下颌，说着自己先笑了。
赵语岚还要讨好她，在这事上说谎的可能不大，说是万一，也就是个早晚的问题。
红枣点头，折身去叮嘱。
还没等来最新的消息，闻惊舞先见到了长风。
是虽也是慕舆凛川身边的人，闻惊舞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安常在慕舆凛川身边，长风却经常在外面，偶尔回来一次也未必遇得上。
“裴大人在王爷院中，带了坛聚星阁的佳酿，邀您一并过去。”
长风待闻惊舞十分客气，半是因着她先前对慕舆凛川的照料，半是有林安这先例。
闻惊舞不自觉先将长风打量一番。
慕舆凛川身边的人，一眼看去都是极出众的，长风却不同，即便他就站在这里，也很轻易就会让人忽略了他。
“王妃？”
久等不见回应，长风头抬起了些。
闻惊舞回神，心里对慕舆凛川的羡慕与日俱增。
什么时候她身边也能有这么些可用的人，不知道要方便多少。
“你先去回话，我迟些过去。”
眼下还不到饭点，现下去了，少不得要听裴江舟唠叨，闻惊舞才不愿意。
长风应声，很快消失在院中。
闻惊舞看着他的背影，没忍住幽幽叹了口气。
治病救人她在行，拉拢人心是真不行，还得看慕舆凛川。
主院，裴江舟抱着酒坛子，不时往门口张望一眼。
“王妃怎么还不来，您又气她了？”
又？
慕舆凛川轻哼一声，“谁能气着她，可威风着呢。”
“这是有事？说说呗？”
裴江舟的八卦属性爆发，一双眼立刻紧盯着慕舆凛川。
慕舆凛川也是闲着，被他一问，三言两语将她带狗吓人的事说了。
裴江舟当即笑得前仰后合，手不住拍着椅子扶手，“妙，妙啊——”
“那个被吓到的，就是那个叫……”
张了口才意识到自己还说不上来那个倒霉鬼的名字，裴江舟直接略过，“嗐，管她叫什么，想来被吓得不轻吧？”
“是不轻，转头就已经想着要怎么报复，真是个惹事精。”
“诶诶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又不是王妃在前头挑事，难不成真让她受委屈？”
虽说慕舆凛川只是随口一提，裴江舟却实打实向着闻惊舞。
“谁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了也得找场子，况且咱们王妃就是这性子，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是哪个字眼说得不对，慕舆凛川定定看着裴江舟，也不说他，只那么看着。
裴江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子里把自己刚才说的话，一字一句过了一遍。
“咱们王妃？”
慕舆凛川眸光又闪了闪，那双黑眸中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嗐，这不是说着顺口些吗，王爷要是听不惯，我不说就是了。”
裴江舟打着哈哈，将在怀里抱了许久的酒坛搁在桌上，“掌柜说这是新出的，还没上过，见我去了，专叫带来给你尝的。”
相较于菜式，聚星阁在酒上下的工夫更深，每隔一阵便会琢磨个一两样出来。
第一批并不出售，只送去叫贵客先品，若是有十之六七的人觉得可行，才会让其出现在大众眼中。
慕舆凛川视线自酒坛上掠过，瞧不出是什么态度。
屋内静了一瞬，没等裴江舟想个话题活跃气氛，闻惊舞就迈了进来。
“诶？你们还没开始？”
总不会是专程在等她？
这想法在闻惊舞脑子里转了一圈，没等得验证，就被她抛在脑后。
裴江舟起身要打招呼，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余光留意着慕舆凛川的反应。
“这不是王妃还没来吗，又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刚吩咐下去，让底下人备些下酒菜，王妃先来坐。”
裴江舟半点没个世子的架子，活像是个酒楼掌柜，把他那坛子宝贝酒往过推了推。
“聚星阁新出的，专门等着王妃来开呢。”
刚才可不是这副说辞，慕舆凛川转头看他，目光被裴江舟有意忽视。
闻惊舞听惯了裴江舟的话，对他这话只信了前半句，后半句就全当没听见。
“那裴大人真是有心了，可惜我不善饮酒，也就帮着两位开坛，到喝的时候就得干瞪眼了。”
“王妃看着可不像是没酒量的人，莫不是瞧不起，不肯给面子？”
裴江舟这次来是揣着心思的，打定主意要让闻惊舞喝些酒，不住劝着。
下酒菜陆续送来，两人却还没说出个究竟。
裴大人手一拍，“不说了，先上桌。”
闻惊舞不好煞风景，跟着他们换了地方。
酒坛一启，淡淡的酒香混着一股微涩的味道散开，让人陶醉的同时心中不解。
“那是什么？”
闻惊舞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裴江舟故意卖关子，把酒香往她面前又扇了扇，“只是闻着不明显，王妃不如喝上一杯？”
“她不喝，你这酒喝着没味道？”
慕舆凛川听着心烦，没好气地呛了裴江舟一句。
裴江舟张口正要反驳，余光看见了闻惊舞的动作，瞬间笑了起来。
“你倒心细，只可惜王妃对这酒确实好奇，这不，人家已经准备喝了，你也赶紧满上吧。”
慕舆凛川闻言看去，闻惊舞小心捧着满杯美酒，正往唇边递。
入口先觉得棉，并不辛辣，还来不及皱眉，紧跟着便是一股回甘，带着清新的果味。
“怎么样？”
裴江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闻惊舞，掌柜在他面前把这酒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若是名不符实，他可要去找掌柜了。
闻惊舞咂咂嘴，把杯子里剩下的大半一口喝尽。畅快地舒了口气。
“好酒，真真是好酒，酿酒的人费了大心思啊。”
她不是常饮酒的人，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不差，入口就知好坏。
从闻惊舞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裴江舟笑弯了眼，也将自己杯中酒饮下。
“难怪了，我说掌柜怎么提醒我送些给王妃，竟是这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