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言这句话落下后，卫昭便觉得眼前有一片大火，她看不见其他东西了，她的手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匕首，一下子便插入了卫言的心窝。
卫昭醒了，她在黑夜中摸索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房中没燃灯火，只依稀能借着天光瞧见房内东西轮廓。
身上冷汗一片，卫昭有些茫然的伸出了手掌，她在梦里杀了阿言，她竟杀了他吗？
梦由心生，思虑过重。
卫昭忽敢害怕，可不过一会眼神便转变成了坚毅。
接着，卫昭躺下便又重新睡去了。
第二天，是初夏将卫昭喊醒的：“昭姑娘，昭姑娘醒来了。”
卫昭睁开了双眼：“嗯？”
她按了按额角，觉得太阳穴有些镇痛。
“赵丞相找姑娘。”初夏轻声道。
她这么说着，又想到了昨日的场景，心想昭姑娘就算非皇上的亲生女，那也是安家的嫡女，到底是和她们这些普通宫人不一样的。
没有皇室的身份，她一样有皇上护着，更有赵丞相，林侍卫，柳太医等诸多好友。
这么一想，初夏想到清早在其他宫人那里听到的话，心中对卫昭原先的那种担忧便也没了。
卫昭起身：“赵丞相还说什么了吗？”
初夏道：“没说其他了，只说让昭姑娘去宫门口找他，其它事情丞相都已经打点好了。”
卫昭沉吟片刻，道了谢。
她打开房门便向宫门口走出，外面天光刚刚破开云层，有大缕的阳光泄了出来，照的宫墙琉璃瓦也灿灿一片。
她一路走了过去，路上也没人看她，宫人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好像谁都没发现那个穿着宫女服的是卫昭。
卫昭走到宫门前的时候，赵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穿着丞相官服，长身玉立的站在那，衣衫落拓，满袖盈风。
“昭姑娘。”赵玉唤她，五官没什么变化，好像就是比从前更沉稳了一些。
只是，赵玉今日里没笑，赵玉从前逢人便笑，像一只狡诈的狐狸，只是这狐狸流露出来的气质却是让人信服的。
卫昭在原地看了他一会，觉得赵玉比从前看着好像还是有点变化。
沉稳中带着深沉，看着更加老谋深算？
“丞相找奴婢做什么事？”她行礼，恭恭敬敬。
赵玉眉目复杂的看了她一会：“昭姑娘不必如此大礼，赵玉此次来，只是因为昭姑娘是赵玉的朋友，也是灵华的朋友。”
这话有些熟悉，不知怎地，卫昭又想起来了林芝玉。
她神情恍惚起来，手中却被人塞了一张红笺。
十分精致的红笺，上面绘了秀林山峦，还有用金粉绘的八个大字。
卫昭定睛去看——两姓联姻，良缘永结。
她打开，上面写了赵玉和陈灵华。
她抬头：“你们要成亲了？”
赵玉轻轻一笑：“嗯，已经问过圣上，昭姑娘那日可以去。”
他轻轻靠近她：“昭姑娘，有些事不能拖着，总得及时办了才好。”
这句话好像有什么言外之意，卫昭神色不变：“嗯，奴婢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