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卫国太后的脸色冷下来的时候，安先生果然再不敢多言。
桌案上两个人之前的波涛暗涌，众人只当做没瞧见。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戳破，似乎就要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虞长临的眸色只是暗了暗，不好说些什么。
但他心中早有猜测，只待验证。
卫国太后的脸色一冷，慢慢的抬起眼眸去看安先生，她看着安先生，冷笑便浮现在了唇侧。
她这变脸变得太快，龙哥看得胆战心惊：“老姑娘，你这变脸变得，是不是因为身旁有亲人找来了啊，你从前对我老师父可不是这个脸色。”
安先生呵斥：“龙哥，闭嘴。”
他呵斥完龙哥，转头便看着卫国太后轻哄：“卿卿，别生气。只是这么多年了，我确实要回到卫国去看看了。”
卫国太后的目光里面夹杂了痛恨，隐约间还有一丝别的东西，她要是嗓子还好，一定会将面前男人骂个狗血淋头，但她嗓子不太好了，现在还不能说话，一时之间她便也讲心中点恶气忍了下来。
面前这人不是要回卫国吗，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昭儿的面相回去，还是因为别的回去？她和他之间都不能再有交际了。
就在这个时候，卫昭淡淡开口道：“既然是故交，那么先生便回去吧，山长见到一定高兴。”
安先生面色一喜，但触及卫国太后眼神的时候却把这喜色藏了下来，他言语淡淡：“好。”
卫国太后的眼神，也就收了回去。
…
卫昭等人在梁国寻到太后的时候，卫国的皇宫中，虞常乐也在小心筹谋如何将这个孩子保下来。
夜里刚下了一场薄雪，积雪压在枝头，压在屋檐琉璃瓦上，显得宫殿上格外冷清。
“阿娘。”她看着殿中的虞夫人，神色紧张的开了口。
虞夫人赶紧道：“娘娘，慎言。”
虞常乐眸中含泪，但她到底不动声色的将泪又隐了去，她开口唤道：“清雅，带着宫人们都出去，本宫和虞夫人说说话。”
清雅行礼说了是，便将宫人们带了下去。
等到殿中没有旁人的时候，虞常乐终于扑倒虞夫人怀中无声大哭，最后她的脸颊枕着虞夫人的膝盖，眼睫上挂着泪珠，哑着嗓音开口道：“母亲，我好怕。圣上他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虞夫人用手慢慢拍着虞常乐的肩膀，安抚道：“常乐，人都是会变得，尤其是皇家人。”
虞常乐眼中的泪又开始往外落：“母亲，我兄长他真的又死了吗？林丞相真的也死了吗？”
虞夫人面色一怔，许久方才缓缓道：“你兄长尚且不知道生死，只是，林丞相到底是有点可惜了。”
到底是有点可惜，那么年轻的林丞相，就那么毫无价值的死在了战场上，年轻的帝王一定后悔没将利益最大化。
当然，这些话虞夫人只愿藏在心中，并不想说给自家的傻姑娘听。
可没想到，自家傻姑娘直接失神问：“母亲，你说这事会和天子有关系吗？”
也快就是这句话出来，虞夫人终于察觉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