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皆都识相的退了出去，只除了孟安，站在那定定的瞧着他俩。
林芝玉和卫昭同时看向了孟安。
孟安委委屈屈道：“什么事？我也不能知道吗？我和殿下可是一心的。”
他的眸光清澈，看着像明亮夜空中的朗月。
林芝玉垂下眼睫，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卫昭看。
卫昭垂下眸子，一眼就看到了书后面刚才林芝玉没念出口的字。
——
今日雨小了一些。上面要我将功赎罪。
卫昭的眸光一凝，忽而不敢继续往后面看。
上面让他将功赎罪，有这个本领赎他罪的，除了当今天子还有谁能护他？
卫昭不解，她定了神，继续往下去看。
信上的笔墨顿了顿，将后面的几行字全都重重划去。
然后卫昭便看到了最后一段话——
“杀掉不忠之臣？丞相原来不忠吗？
比起不忠之臣原来吾这爱财之臣还是有点活路的。
只是，丞相竟然不忠吗？
倒是有趣。”
卫昭整个人彻底僵住了，她手指有些颤抖的直接将书合上。
她面上十分平静，目光也十分平静的看向林芝玉。
“丞相，后面的字你看到了吗？”她的语气也毫无波澜，但房中其他两个人都听到了她声音下的轻颤。
林芝玉的目光十分平和，他道：“此书真假尚且要判断，只是人死无对证了。”
他说完这话，薄唇便抿成了一道缝。
他虽然这么说，要找证据，但聪明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本书确实是庞太守闲暇时刻胡乱记下的心思。
那个人会是当今的天子吗？
是天子说他是不忠之臣吗？他神色黯了黯，卫国百姓敬仰的林丞相头一回听到旁人说他是不忠之臣，幕后之人便好像是那个最不该说他的人。
但他不过稍微黯然了一下，便抬眸道：“殿下，你知道的，臣忠的是卫国。”
所以，若真是君王揣测他是不忠之臣倒也无妨。
忠君和忠国，分开来看，他确实不算忠君，若君王德行有失，他便不会继续效忠了。
孟安站在那，静静的瞧着二人打哑谜。
他忍了忍，最后却是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房中尸身？”
卫昭将书一卷放入袖中，她看了一眼房中没回答孟安，而是转头对林芝玉道：“丞相，此事关联重大，还涉及了人命案，后续该如何办，丞相便自己决定。只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女子的尸身，丞相打算如何处置？若可以，能不能去问问那个老仆，看看这个姑娘生前是什么性格，便按照她的性子给她葬了吧。”
林芝玉道：“殿下放心，臣不会让她和庞家父子葬到一起的。”
他眉眼温和，刚才的黯然已经消失不见，周身都透着温雅。
孟安看着二人之间的配合，这下子终于忍无可忍，他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后，对门前守着的虞树唤道：“虞树，你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
虞树看了一眼房内，又看了一眼孟安，眉眼间有挣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