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声私心里不太想出这个钱。
在他的想法中，若是朝廷有能力救济，他还去出这个钱，便相当于给朝廷省了这么多钱。
是以，叶无声沉吟片刻道：“殿下先看南方情况如何吧，倘若朝廷的救济确实不够，那么我出钱，殿下出力，殿下的身份也好办事。”
他把笔直接放到一旁：“殿下有什么事其实不用自己扛着，我们这些人和殿下都是一体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眉眼一柔，便带了些许魅色。
卫昭忍不住纠正道：“叶公子，你日后遇到喜欢的女子是可以和她一起离开的，不用和本宫一体。”
本宫和虞长临一体就行。
她说的认真，叶无声也不过是恍惚了片刻，片刻后，他弯了弯眸子：“我明白。”
卫昭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那洪涝之事，本宫会派人打听着动静，若朝廷的救济不到位，那便仰仗着叶公子出钱了。”
叶无声莞尔颔首：“嗯，我记得了。不过殿下可以多和孟公子待待，殿下如今似乎鲜活了许多。”
闻言，卫昭面色一滞，还未说话，门外便传来了虞树的声音：“殿下，林丞相来了。”
……
林芝玉把孩子交给卫昭后，便离了京。
林书舟眼中欢喜，语气却带了点小心翼翼唤了一声：“殿下。”
卫昭弯腰将林书舟抱了起来，眉眼温和道：“书舟，你日后唤我阿昭姨姨便好。”
林书舟垂眸着急出声道：“可殿下，礼法不能废。”
他小手还慌张的不知道该放到何处，卫昭轻笑出声：“可从前你不是还唤我姨姨吗？”
林书舟虽然还小，但有些事他也不会轻易忘记，他现在还记得当时长公主成亲的时候，父亲不同寻常的面色。
还有，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阿娘了。
他听人说过，阿娘的离开和长公主脱不了干系，那个人给自己说了一大堆，其余的他也没听太懂，只是到底是叫不出姨姨这个称呼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小手，有些无措的喃喃道：“可从前……”
他话语一顿，忽而抬眼看着卫昭眉眼认真道：“殿下，可那是从前了，如今不是从前了。我父亲教过我，今时不同往日这个词，书舟觉得，可能便是今日的场面吧。”
他声音还略微带着奶气，一字一句道：“殿下应该也知道物是人非这个词。”
这话一说完，卫昭便愣住了。
她眉目复杂地看着林书舟，最后叹息道：“书舟，你太早慧了……”她停顿片刻，又道：“聪明是好事，好事。”
只是慧极必伤，日后必然会在为人处世上吃很大的苦头。
因为太容易看穿一些事，便难以融入。
林书舟一时没明白卫昭的话，因为殿下的表情可不像是夸赞的样子。
他默默道：“殿下，我父亲也说聪明是好事，可就是太像他了。你们的话，书舟现在还不太明白，可我只明白，你们都夸我聪明，那书舟便是欢喜的。”
他比桃桃大上几岁，可言语间的老成，已经不像是一个孩子了。
卫昭眉目复杂，正要开口，便听林书舟继续道：“殿下可以把我放下来，这些路，书舟都可以一个人走。”
他刚说完这话，卫昭便听见门人来报：“殿下，崔公子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