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虞长临。
少年将军虞长临，有着辉煌的战绩，朗月一样的外表。
不同于其他将军的五大三粗，他这般俊秀的模样倒是让女子更加心仪了。
于是，阴差阳错卫昭瞧上了他。
起初，虞长临是抗拒她的，面色淡淡，语气也淡：“殿下，长临志在金戈铁马，并非锦绣美人。”
可当年的卫昭，只将美人二字听进去了。
他夸我美人？虞小将军夸本殿下美人？她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机会大得很。
她一直坚持追在他身后跑，直到经历了许许多多事后，这虞将军竟然说：“昭儿，我娶你，金戈铁马哪有锦绣美人更让人心神激荡？”
冷淡将军变成情话一箩筐的话痨公子。
卫昭更加喜欢了。
但这么多年，虞长临从没哭过，是她给他的温柔太多了吧？
可，卫昭垂眸不解，那日十方牢狱中，她说只是想要他死，他也没哭啊？
卫昭怔怔抬眸，看着孟安道：“男子也会哭吗？”
孟安声音低沉，只眼尾还是红的，他触手摸了摸卫昭眼尾的荷花红：“因为心疼，阿昭我心疼你。”
他说完，语气一顿，生怕暴露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从前因为虞将军而观察过你，那时，阿昭给我的印象更像是春日招摇的春草，而今我来卫国，竟发现你与从前大不相同。
阿昭，你不喜欢算计来算计去的。你的眼睛里，没有光了。
像冬日里趴在河里的芦苇。”
孟安语气微颤，卫昭的这些转变，他从一开始见她的时候便发觉了，那般沉稳的卫昭不像她，后来他也见过嬉笑着和他做戏的卫昭，那样的卫昭也不像她。
他本来就觉得卫昭想杀他的事有点蹊跷，两年后回到卫国发现卫昭的转变，他甚至觉得当年卫昭其实是逼不得已才想杀自己的。
毕竟她从前多喜欢他啊。
他本来想和卫昭慢慢培养感情，可今日里，云墨竟然告诉他卫昭想要和林长聊聊感情。
于是，他便来了。
孟安出神想着，完全没发现卫昭也在出神。
卫昭出神则是因为孟安刚才说的那句心疼，倒是让她想起来一件事。
记忆太久远了，都让她忘了，她从前和虞长临忘情放纵后，曾经摸着虞长临胸膛上的伤疤问：“长临，疼吗？”
那时候，虞长临便会装模作样，龇牙咧嘴道：“昭儿，疼疼疼，别摸了，别摸了。”
然后她当时便吓得花容失色，以为那大伤疤内里其实还是疼的。
于是赶紧坐起身就要唤大夫去。
幸好，虞长临当时急忙拉住了她，才没闹出大笑话：“昭儿，我这伤早好了。”
卫昭于是继续问他：“那你当时疼吗？有没有哭啊？”
虞长临只是笑嘻嘻道：“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为什么要哭？眼泪这种东西啊，应当是为挚爱之人流的。”
应当是为挚爱之人所流，原来他当年把她当成挚爱之人啊。
思及此，卫昭忽然微微一笑，轻声对孟安道：“孟安，本宫突然想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