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二十多岁，也是一中毕业的。
大学毕业后回母校任教，自称是同学们的师姐，待人格外亲切，她和颜悦色地问李唯：“李唯，这两天一直来找你的人是谁？”
“老师，我不知道是谁。”李唯平静道，“我每次出去，他都走了。”
“可今天中午，他在学校外面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好多同学都听见了。”孙老师严肃脸，“他说他是你对象，你上学的学费也是他供的，现在你又跟别人谈朋友，把他给抛了。”
“老师，我没有，这不是真的。”李唯矢口否认，“是有人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李唯同学，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孙老师皱眉道，“但这事影响不好，老师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学校追究起来，是要给你记过的。”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李唯一时猜不到是谁做的。
徐爱国？刘建华？
不会吧，她也没有得罪他们啊！
第二天中午，传达室大爷又去食堂喊李唯，李唯已经回了教室，还是马瑶瑶捎话给她，说让她去传达室一趟，李唯快步去了传达室，就见一个穿花衬衣的小青年正被门卫大爷按倒椅子上：“同学，上次来捣乱的也是他。”
李唯疑惑地看着这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的黄毛小青年：“你是谁？”
门卫大爷这才放开小青年：“你好好说话，要不然送你去派出所。”
“怎么？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认识我了？”黄毛小青年哼哼地坐直了身子，甩了甩头发，“你要是有良心，就赶紧跟我回家结婚生孩子，上学有个毛用啊！”
“我跟你说哈小伙子，乱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门卫大爷警告道，“这里是学校，容不得你撒泼。”
黄毛小青年冷笑：“我来找我对象犯什么法？”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响，黄毛小青年脸上迅速有了五个手指印，他被打蒙了，猛地捂住脸，半晌才指着李唯结结巴巴道：“你，你敢打我，我，我要报警！”
“我打我对象，犯什么法？”李唯嫌弃地擦擦手，厉声道，“我告诉你，以后你来一次我就揍一次，你若敢，就天天来，我奉陪到底！”
对待不要脸的人，就是要比他还不要脸。
谁怕谁啊！
“你……”黄毛小青年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不是应该吓得哭吗？
怎么她还敢动手呢！
门卫大爷也愣了。
小姑娘是真打啊！
这时，两个身穿西服的男人一前一后地推门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市一中的高校长，他问门卫大爷：“怎么回事？”
“校长来了。”门卫大爷立刻上前打招呼：“出了点小纠纷，没事没事的。”
“让虞总见笑了。”高校长笑着对身边的男人道，“咱们胶河市的治安还是不错，小年轻们之间有什么口角也在所难免，我们学校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高校长言重了，那图书馆的事就这么定了，后续资金下周就能到位。”虞明淮没看李唯。
李唯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虞明淮。
目光看向别处。
高校长抬腕看看表，提醒李唯：“同学，你先回去上课吧！”
“谢谢校长。”李唯目不斜视地出了传达室、
虞明淮看了一眼李唯的背影：“不瞒高校长，刚刚那个女孩是我朋友的表妹，我们也算沾点亲，这事，我能过问一下吗？”
“哦，是这么回事啊！”高校长恍悟，连连点头，“那就有劳虞总了。”
“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虞明淮冲黄毛小青年招了招手。
黄毛小青年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门卫大爷：“他是谁？”
“人家是大老板，还不快去！”门卫大爷没好气地怼道，“放心，他不会揍你的。”
小青年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虞明淮走到僻静处站住，冷冷问他：“怎么回事？”
“我……她，我跟她耍朋友……”黄毛小青年张嘴就来，“我来找我对象，不犯法吧？”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被打得通红的脸：“你看，她打我，我也没还手！”
虞明淮点了根烟：“我想听实话！”
眼前烟雾缭绕，男人的脸更加阴沉。
仿佛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
黄毛小青年吓得打了一个冷颤：“我，我说得就是实话。”
“我不是你们当地人。”虞明淮轻轻吐了个烟圈，温声道，“如果我抓你去外地，把你手脚打断扔在荒郊野岭，应该没人发现吧？”
黄毛小青年要吓尿了，颤声道：“大哥饶命！”
虞明淮不说话。
目光冷冽地看着他。
黄毛小青年只觉得周围的树叶也跟着沙沙响，双腿一软，带着哭腔道：“是，是我老大给我十块钱，让我这么做的，我跟那小姑娘无冤无仇，我，我没有恶意的。”
“你怎么认识的她？”虞明淮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是她放学路上，老大指给我看的。”黄毛小青年竹筒倒豆子都交代了，“老大说，让我连续来五天，然后就有人在校园里搞臭她的名声，让她在学校里呆不下去，让她退学……”
“你家老大是谁？”虞明淮又问。
“就是比我厉害一点点的小混混！”黄毛小青年并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我只知道他也是受人指使的，至于受谁指使，我就不知道了！”
“这是五十块！”虞明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整钞给他，“你帮我查清谁是幕后主使，我再给你一百，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胶河宾馆等你。”
“好，你放心，我保证给你查得明白的。”黄毛小青年眼前一亮，兴高采烈地把钱放进口袋里，嘴巴也变得甜了起来，“以后有什么事大哥只管开口，小弟别的不行，打听事还是有一套的。”
天哪，这是五十块啊！
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
虞明淮什么也都没说。
掐了烟，拉开车门上了路边的吉普车，扬长而去。
“大哥慢走！”黄毛小青年跳起来跟虞明淮摆手，“明天不见不散！”
唐伟从后视镜看着手舞足蹈的黄毛小青年，笑道：“虞总什么时候认了个小弟？”
“安心开车。”虞明淮拿起水杯喝水。
“虞总，胶河一期房的事既然谈妥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唐伟知道领导这是不想告诉他的意思，提醒道，“捐赠图书馆的事，小王也能完全应付，您看……”
“我妈又给你打电话了？”虞明淮放下杯子，冷声道，“我不是说，不必理会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