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少祺一愣：“什么意思？”
韩英抬眸向玄少祺投去一眼，解释道：“这些天，中央白塔并不是完全没有行动。中央白塔针对江越所在的三区白塔发动过几次进攻，想要夺回三区白塔。结果并不理想。”
一句“并不理想”说得轻描淡写，事实上中央白塔在发动的三次作战中损失了近乎三成的战力。这让他们更无法毫无顾忌地向江越发动攻击。
同时，通过中央白塔与黑塔之间的三次交锋，像韩英和沈星河一样的民间组织，看清楚了黑塔的实力。
迎击中央白塔的甚至不是江越，而是韩英和沈星河都没见过的几人。他们率领复制品以及一些在沦陷区曾经投奔他们而去的哨向们，不说轻而易举，也是没有怎么费力就压制了中央白塔的进攻。
也许，中央白塔并没有拿出它真正的实力，送上前线的三波战力全部都是用来试探的，即使如此，既有的事实也足够民间组织们看清目前的形势。
中央白塔已经不是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不容忤逆的存在了。江越所率领的黑塔，也许才是今后在保护区内的权威。
而失去了民间组织以及普通民众的敬畏，白塔几乎是一夜之间跌落神坛。不仅物资链受损，连保证自身实力的哨兵和向导都损失了许多。
听过韩英的简单说明，玄少祺沉吟着：“所以，现在的中央白塔急需重新一种力量：能够让它提升实力，并且让它重回曾经被人所相信和畏惧的地位。”
由他来做这个“力量”，再合适不过了。
这不是可笑的自傲，而是玄少祺还记得，伊兰曾经说过，白塔最近十几年都没有接收到s级的向导，他在加入白塔后，算得上是白塔最为年轻的s级向导力量。
不过，这也许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如果中央白塔内现在仍然存在顶层哨向，玄少祺并不确定自己就能成为那张王牌。
无论如何，只要中央白塔想要回归明面上的荣耀，就需要他的力量。
不仅如此，凌玉身上也有s级的——或者更高等级的——哨兵基因。他们两个的实力，应该足够登上那张谈判桌。
玄少祺向身边的凌玉望去一眼，只用眼神就能确定对方此时与他的想法几乎完全一致。
“我们要去中央白塔。”玄少祺盯住凌玉的眼睛说出这一句，而后才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几人：“中央白塔很可能需要我们的力量。”
凌玉似乎很满意玄少祺口中的“我们”，连带着身体都舒展开。
几人只沉默片刻，这份安静就被宋知打断。
他往后一靠，扬着下巴说道：“好啊，你想怎么做，我们听你的就是了。谁让玄少祺是s级向导大人呢。”
话说得轻佻又讽刺，目光中露出的信任却丝毫不掺假。
何亚明颔首：“我的目标，一直没变。不甘心，但那个目标，只有你们，能够完成。”
以实力论，玄少祺和凌玉能够彻底消灭异形解放末世的可能性，比起他要高上太多。
但是何亚明绝对不会因此放弃，他会以自己的最大能力，让异形消亡的焰火更为壮大。
“怎么突然开始表决心了。”沈星河轻笑一声，与韩英肩头相抵。
韩英表情极其柔和：“我和星河承诺帮助你们，就不会半途而废。虽然不会在你们身边，但是情报收集可以放心交给我们。”
李天宁抬手扒扒头发：“我在这时候不说点什么，是不是显得很奇怪啊……反正只要这栋研究院在，我就会一直在这里。即使精神领域崩溃了，我也能给你们拉回正轨，放心好了。”
李早秋深深叹气：“你真的觉得这种说法能够让人放心吗……”
李天宁没理会李早秋，笑得露出虎牙：“打倒江越那个恶龙之后，别忘了把最终boss中央白塔给毁掉哦。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凌玉喃喃自语：“利用过之后再反击，这算是过河拆桥吧。”
玄少祺冲他挑眉：“你认为这有问题？”
凌玉一笑，似乎连他周边的空气都因为笑容而清爽起来：“不，没有任何问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玄少祺和凌玉不会说些“你们不必要为了我们而做这种事”的话。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有所重合，那么再多的“客气”就会变成无礼。
定好下一步的行动，隔天，四人便收拾好基本用品，一人一个背包地借来李天宁的车，往中央白塔而去。
“你认识路吗？”玄少祺一上车就对驾驶位的宋知提出质疑。
宋知把李天宁提供的地图往副驾驶的何亚明怀里一塞：“我之前没出过三区，不代表我没能力把你送到目的地，玄少祺大人。”
玄少祺伸手击向宋知的椅背：“那就靠你了，宋知哨兵。”
车辆发动，路上，宋知听着何亚明适时的指引，目光频频落到后视镜上。
玄少祺被宋知的视线搞得烦躁，干脆不奉陪，开口问道：“干什么。”
“嘶——我总觉得啊，你最近回到了之前带小玉坠来到我这里学哨兵技能的时候。”宋知腾出一只手，边摩挲着下巴边说到。
何亚明没有听说过这段过往，眼神同样频频透过后视镜落到玄少祺身上。
玄少祺皱眉：“什么意思。”
积极、持有从凌玉那里得到的信心、张扬却沉稳。宋知说不清那段时期的玄少祺究竟该怎么被形容，但只有一点毋庸置疑：那是余承安死后玄少祺最为放松的一段时期。
而现在，全心依靠凌玉的玄少祺，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候。
宋知很熟悉把自己绷得紧紧的玄少祺，很少见到如此放松、如水一般包容温柔的玄少祺。
可惜这种话一旦说出口，一定会招来玄少祺的爆锤。他还不至于送上去讨嫌——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你现在的状态能用‘乖巧听话’来形容而已。”
尾音还没有完全消散，宋知周围立刻被紧密的精神力包裹住，压迫着呼吸。
宋知忍不住大笑起来。
怎么说呢，他从认识玄少祺开始，就一直是这种讨嫌的性格了。毕竟对于宋知而言，逗弄玄少祺是最有效果的消遣方式。
四人都不确定他们即将面对什么，在路上的打闹，掺杂其中的目的更多的是放松心情。
中央研究院所在的八区，距离中央白塔并不远。驱车不到半小时，他们便来到防备严密的中央白塔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