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天生就无法判断自身及物品位置，有视空间障碍，无法进行创新性工作，属于执行功能障碍。
这是关于认知障碍的书面解释，但一直到看完最后一行的最后一个字，甚至包括标点符号在内，祁靳也还是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多虑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意识到了秦苏的问题，他在试图理解那些字句间含义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把秦苏的各种表现贴合上去，然后在发现不符合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又会因为寻不得而有些失望。
第一次感觉到那种类似于焦灼的心态的时候，祁靳是有些诧异的。不过现在他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很多时候，他甚至并非是个慢热的人，只是淡漠而已。
但那种淡漠，更像是一种极致热烈之后的死寂。祁靳曾经想过，他如今这样的性子，可能往后几十年眼里都只剩下一件事情，他一定要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
但这些，如今都是遇到秦苏之前的事情了。当年的真相他依旧要找，但显然，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不是唯一的概念了。至少眼下，他更重视的，明显是秦苏的情况。
虽然秦苏并不是完全的认知障碍，但是有些不易察觉的细节里面，还是有一点点贴合的症状的。虽然现在，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保不齐之后．
只要一想到这一层，祁靳的心就会控制不住地完全沉下去。
视线终于从眼前字句中偏离的祁靳却是下意识地摸过手机，通信录翻来覆去，其实真正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心里的犹豫已经不剩多少了。
按下拨打键，让祁靳意外的，这次三响之后居然接通了。
“喂？”
先开口的是电话线另一端的人，祁靳反而因为迟疑而顿了一下，静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是我。”
如果此时秦苏或者任何一个熟悉祁靳的人在这里的话，大抵会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眼，因为此刻，常人眼里冷静淡漠的男人，在开口的瞬间，脸上居然露出了或许只能用忐忑去形容的表情来。
而这种忐忑发生的缘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电话另一端的人。
显然，对面的那个人最初接听的那个人在最初接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打电话的人居然是祁靳。而听清楚是祁靳的声音之后，电话那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不说话，祁靳也没有开口。
一直到祁靳都怀疑电话是不是已经被挂断的时候，另一端才响起男人因为格外尖锐而格外刺耳的声音。
“祁靳，真是难得，有生之年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男人夹杂着怒意的语调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讽刺意味，直冲着祁靳而去。而祁靳，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皱了一下眉之外，居然没有任何的反驳的意思。
一直到男人连珠炮似的恶意都抒发完毕，祁靳又隔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宁教授，很抱歉打扰您，我知道你对我有很深的怨气，但现在，请你抛开因为当年的事情产生的偏见，冷静下来听我说，学生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