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靳说有事倒也不是瞎说，他的确是有事要处理。
秦苏昏过去了不知道，昨天楼梯间发生的事，祁靳当时是报了警的。这会儿宋迟迟的家属被带走了，他作为涉事人员，也要录笔录的。
可巧的是，那位例行询问的小警员，正是之前在病房时落在队伍最后的那一个。
询问好了相关问题合上书页时，小警员似乎是有些犹豫，频频看向门口，到祁靳站起身时，到底还是开了口：“医生，不知那位护士小姐，眼下的情况”
毕竟按照局里的情况，那位护士的笔录也是要做的。
祁靳本欲离去的脚步一顿，看了说话的小警员一眼，分明是很平常的一眼，小警员却突然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把后半句补上。
“额如果她身体还没恢复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了？”祁靳捏了捏胸前口袋里放着的笔，垂落的眉眼让人看不出心绪。
“不是.我.”
小警察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
祁靳也不介意，他只是笑了笑，却在开门离去时顿了顿，回头冲着愣神的小警察道：“你们常说医生救死扶伤，当时那种情况，我只是选择了能达到最好结果的方式，救人性命。”
“另外，我可以肯定，那不仅仅是医闹。”
隔日，去而复返的小警察拿了一纸鉴定报告来，三号床的患者家属，就是祁靳半夜撞上的那个疯妇人，经过鉴定，她患有刺激性神经性精神病。
也就是说，若不是祁靳，那天晚上，秦苏有可能，真的会死。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医闹，这已经是一起构成恶劣影响的刑事案件，只因为考虑到老人的精神情况，没有造成受害者的生命危险，才由刑事案件转变为民事案件。
但这一消息已经如同重磅炸弹，引起病区乃至全院上下一片哗然。
顾骁然踩着点上班，进办公室的时候脸上震惊还没完全消下去，瞪着一双卡姿兰大眼和举着病例本喝着提神咖啡的祁靳撞了个对脸。
“有事说事。”
祁靳眯眼喝了一口咖啡，瞥了一眼顾骁然手里举着的文件夹，仿佛不是处在八卦中心一般地八风不动，语气平静一如往常。
顾骁然顿时歇菜。
“大佬，果然是大佬。”
调侃归调侃，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耽搁。顾骁然搬开横在面前的椅子，横跨着背对自己的办公桌坐下，同时将手里的文件夹往祁靳的面前一递：“又到我们科室一年一度挑实习生的时候了，祁大佬，赏脸挑一个吧？”
“不要。”
祁靳眼都没抬，拒绝地干脆利落。
顾骁然：“.”
也大可不必拒绝得这么迅速。
不过顾骁然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同事相处那么久，他自诩早就深谙眼前这位“大佬”的心思，被拒绝了也不恼。索性就着刚才的坐姿唰唰唰地就这么翻起了文件夹，一边还不忘指给面前的人看。
“这个，我看这个就不错，那个说法叫什么来着，灵气逼人。”
翻过一页又指另一个：“这个！这个这个！戴副眼镜一看就是会念书的好姑娘，啧。”
这种古代妓院老鸨推销姑娘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祁靳扶额。
“我说大佬，你真的，听我一句劝。虽然吧，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这个季度你再不带个实习生的话，陈老师那脾气，可是要上手抽你了。”说到这里，顾骁然的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作为朋友，他是真的担心祁靳。
祁靳估摸着他再不作出选择，顾骁然还会滔滔不绝下去，终于妥协：“那就你手边的翻的这一页吧。”
也是巧了，祁靳话音落下的同时，顾骁然刚好翻过一页。见他终于点头，顾骁然也是松了一口气，指尖点在那一页上，语气也带了笑意：“那说好了，就这个了，叫秦苏的，哎，这名字还挺好听。”
祁靳的笔尖蓦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