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许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泡了个澡，他发誓，回国以来，除了工作上灵感爆棚的情况下会舒服的泡澡，其余，只能算洗澡。
泡澡和洗澡在他这，可是两件事。
从浴室出来，梁东瘫在沙发里打游戏，边打边瞅：“你的建筑构思不是早想好了吗。”
许燚擦头发，也一屁股陷进沙发，俩大男人的白丝绒拖鞋翘得老高。
“我爱干净，不行么。”此话夹杂了微妙的得意。
梁东听着不对劲，起身：“怎么样了，你们两个。”
“春风得意。”
梁东无语，说：“复合了？她来找你的时候别提多着急了。欸，我跟你说啊，这事你不请我吃饭，你就是对不住我。”
许燚懒得管他，望着天花板想，他跟伊树认识这么久，除去那五年，怎么从没像今天这般喜悦过。
好像腾架白云，飘飘然的欣喜。想起她的样子，还会有种难以忍受的心痒。
梁东在旁边说：“我说你们两个就是矫情，几年前互相说清楚就行了，非得拉扯拉扯拉扯，搞得好像在拍八点档肥皂剧。”
“东子——”
梁东语塞，斜眼看他：“能别叫这么土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土了。”
许燚起身，把枕头抱在怀里压着：“一个女人要跟你做p友，是什么意思？”
梁东听闻，眼珠子一定，思绪片刻，他把手机随手扔在旁，眯起眼靠近许燚。
许燚被他神叨叨地行为吓到了，扒着沙发连连后退：“你想女人想疯了？”
梁东伸手摸他的额头，若有所思道：“想女人想疯了的，是你吧。”啧啧两声，疑惑地说，“不应该不应该，你没发烧啊。”
许燚翻个大白眼，撇开他，郑重着说：“我跟你说认真的。”
梁东：“伊树提的？”
许燚：“嗯。”
梁东摸摸下巴：“以她的性格会跟你做p友？”
这句话算是提到点子上了，他或许是被伊树终于松开能跟他有点进展，高兴过头。
许燚不确定地问：“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梁东：“她为什么要跟你做p友，如果是还喜欢你，放不下从前的感情，那为什么不直接复合，而是做p友，还有，你是傻子吗，直接就答应了？”
许燚一世英名，从没在男女关系上吃过亏。他尴尬地将眼神移向别处。
没听说过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是英雄都会难过美人好不好。
他咳嗽两声：“你知道当时气氛暧昧，她身材好，长得又漂亮，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她。”说完又赶紧纠正，“别的男人也没拒绝的机会。”
梁东像看哈士奇样的眼光看他，说：“你打算这么长久的发展下去？”
当然不可能。
他只是将就伊树罢了，真让他跟她一直做p友，他还不愿意呢。没名没分的。就算现在时代开放，男未婚女未嫁。
保不齐哪天她要是变心换人，那不得一脚把他踹了。
许燚正经道：“怎么会。她想玩那我陪她玩好了。”说完眼光黯然，“从前我没认清感情，耽误了她，也耽误了我。她现在有这想法，也是怕我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梁东沉默几秒，后又说：“等等，什么叫没认清感情，你们两个之前什么情况。”
所以说他不谈感情，多麻烦，感情就是本烂账，还不如让身体解放来得畅快。
许燚懒得跟他解释，起身摆手敷衍：“你有个正经对象再说吧。”
他哼着歌，在梁东的注视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卧室。
---
堵了半天车，流云更换一轮又一轮，伊树乘坐的公交车才抵达站点。
她去街边铺子称一斤水果，穿过大街小巷，等绚眼的霓虹被筒子楼淹没，周遭顿时漆黑。
本来，可以不用这么堵的。
跟许燚在酒吧走廊相遇，他缠着她温存了好些时候，后来时间实在不多，伊树想着伊肃勇在家行动不便，推开他，要求说回家。
许燚说送她，伊树开口就拒绝了。她没有做好，也没有想过，让昔日竹马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现在的住处拿不出手，她还得再等等，起码要攒钱还完债，凑够医药费，租个好点的小区。
回到家，伊肃勇给她热了饭，坐在沙发上小憩。伊树轻手轻脚，回房间卸妆，随便拿了层毯子出来。
不料伊肃勇醒了。
他两手垂放，低着头沉思，整个人气场凝重，伊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伊，你外婆跟你舅舅找来北海了。”
厨房的鱼被突然的亮光惊动，雀跃地摆尾，闹得盆子蹭蹭响。
伊树反倒镇定地接话：“她发现我们没？”
伊肃勇无奈地掩面，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指着短信说：“说得有模有样，也不晓得是不是唬人的。”
伊树拿起来看。
“有胆子别跑，两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过得逍遥自在啊，跑来北海的日子不错吧，不如煮个好酒好菜让我也上门拜访拜访。”
跟恐吓信有什么区别，伊树倒没有感到害怕，只是她很愤怒。
伊树冷声说：“短信不是外婆发的，她老人家能搞明白手机怎么用就不错了，这八成是舅舅发的。一定是他可能在无意中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这么久不见了，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钱。”
伊肃勇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尤蝶有这样的家人，她如何能不委屈。可他却保护不了妻子，还要连累女儿。
他气得捶自个的腿：“你放我跟他对峙！这么多年，有完没完了！”
伊树赶忙制止：“不可能。爸，他们五年前就丧心病狂了，您跟妈妈结婚多年他们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一家人过，我们只是他们的银行啊。”
伊肃勇身体不好，情绪不宜激动，伊树听见他呼吸气促，就想起医生说的肝脏功能还需进一步检查。
她急于安抚道：“别着急，他发这种短信本身就是恐吓，是亲戚又怎么样。他要是对我们真的造成危险，我就报警。这几天你锁好门，安心在家休养，不要动气。我尽快去联系好点的房子，到时候小区治安好，他就算有不轨之心，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伊肃勇渐渐平复呼吸，握着伊树的手，堵塞的声音粗粗地说：“是爸爸连累你，没给你挣个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