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担心封莫宇他们对灵衣会不上心，他又道：“而且灵衣也是很重要的。对于丰都来说，灵衣的存在和弥以是一样的。甚至灵衣当初指点宣明娇来找到我，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并不仅仅单纯是为了能救我。”
封莫宇立刻反应：“你的意思是，灵衣看出了娇娇的不一样来？”
娇娇有什么不同？
丹气上的？
封莫宇不担心其他的，就怕人人都能看出娇娇的不同，到时候宣明娇就危险了。
一看封莫宇那表情，无崖子就知道封莫宇想多了，便道：“放心，其他人看不出来的。我说了是灵衣不一样。”
“灵衣是什么人？”
“灵衣才是丰都真正的魔女。魔女不是选出来的。魔女是天生的。霓裳以为抢了这个名号，赶走了弥以，得到了丰都，自己就真成了丰都魔女？笑话。”
“既然如此，为何你和灵衣都不将这一切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了，岂不是早就可以将霓裳给赶走？”
“那又怎样？让那些人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灵衣身上吗？那样的话，你以为无明子会放过灵衣？崔羿之所以会盯着灵衣，也不过是因为霓裳已经是无明子的人了，他不过是觉得灵衣至少是霓裳的孪生姐妹，可能还有用。他们如今也不过就是认为他们都是丰都的皇族。”
“所这些人也一直盯着弥以。”
“是的。”
封莫宇双手背在身后，思索着什么。
过了会，封莫宇看向了无崖子：“所以丰都的皇族到底代表着什么？曾经说丰都和修真界本为一体。那么既然分开了，丰都到底和修真界又和不同？”
如果两个没有区别，就会被融合，而不是别分开。
刚说完，封莫宇就看着无崖子：“是禁地，对不对？禁地是这些关键！因为关键，所以即便是丰都人也不允许随便进入！”
无崖子哈哈大笑：“小子，你这聪明劲儿，可别在外面随便冒。若是让人知道了，容易被第一个杀了。不然对付你也太难了。”
说对了。
“禁地重要的地方就是那个能量所在之地。这地方有重要到要保护吗？有点奇怪。”封莫宇觉得不解。
无崖子道：“这我就也不知道，这是丰都的事情了。但是我知道灵衣可以看出宣明娇的重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指点她来找我。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到丰都人可不少，她也唯独让宣明娇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了。”
封莫宇笑了：“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我们可以照顾灵衣吧？”
“是。”无崖子直接点头。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也有前提条件。她要不能侵犯我们。若是她自己起了歹心，也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那当然。”
听到封莫宇答应了，无崖子松了口气。如果他们都去了莲花圣地，最无常的人就是他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的噩梦。
思索了会儿，无崖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封莫宇拧眉。
无崖子认真说道：“如果到时候我魔化了，我希望你杀了我。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魔化的样子。我也不希望我变成那个我自己最憎恨的样子。”
无崖子神色异常认真。
“这把匕首我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将来不备之需的。这匕首使用玄铁制成。作为可以抵抗魔力的。是我成年那日师父送给我的。我想师父是什么意思，你我都明白。”
封莫宇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也许师父的意思是让你用这把玄铁匕首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被魔力控制心神。无崖子，崔萧凌被崔羿控制，成为这么多年活死人，冉萧然都还不放弃，在试图将他转变回来。若是真的崔萧凌恢复了神志，也有崔萧凌自己的不放弃。他们都不曾放弃，你竟然这时候就要放弃？”
无崖子嘴唇抖动了两下。
“我和明娇其实都是生下来被选中的人。被谁选中的？被命运选中的。或者也是被你选中的。我们有怪过你吗？我们有抱怨过吗？都不曾有！为什么？因为我们根本不放弃。我们都不曾放弃，你现在就要放弃？”
封莫宇说的很严肃。
“我并不担心到了莲花圣地你会有什么样的外界变化。外界一直都是变化的。但是如果现在你就要放弃了。那我就害怕了。有时候人最可怕的就是意志力松懈的那个时候。你以为将灵衣交给我们保护，你就可以松下这口气了？我想，如果可以选择，灵衣根本不会选择我们保护她。她想选择谁来保护她，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无崖子深吸一口气，他闭了闭眼睛。
“我明白了，是我错了。放心，我是不会放弃的。”
封莫宇伸手将那匕首朝着无崖子的方向推了推：“这是师父送给你的，收好。师父已经离开我们了。珍惜所有他送的东西。将来我希望你拿着这把匕首除掉无明子。若真有人会成为魔。我倒觉得那个人更可能是无明子！”
无崖子眼睛微微放光，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回去了。随时准备，我们要去圣女之门。”
说完，封莫宇关掉了和无崖子的交流，转身就走了。无崖子看着封莫宇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之前一直不说，他也是有担心。
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会不会反而被他们歧视，也担心去莲花圣地。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到那样的地方，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也许，可能，真的是个转机。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匕首，心中的那份笃定更加清晰。他不会放弃的。走到今天，谁都付出了很多，他绝对不能放弃。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成为那个可怕的人，那他就亲自了解自己。
你生下来无法决定你是谁，也无法决定你真正的出身。但是你能决定你的未来。
这是师父和自己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师父。
无崖子跪在了地上，他终于再次找回曾经那个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