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有些窘迫。
虽然这个要求是她提出来的，可进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呃……”棠梨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慢慢相处。”
谈恋爱应该循序渐进。
温炽抱臂倚着墙，安静地盯着棠梨看了片刻，挑眉：“慢慢相处？”
“对，对啊！”棠梨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温炽上下扫视面前的女孩，见她明明是只菜鸟偏要装成情场老手的模样，觉得分外可爱。
如果没记错，她应该是棠霄那个小侄女儿吧？
这样的话……
温炽无声地哂了一下。
他转身去柜子里取出手机，亮出好友二维码，挑起唇角似笑非笑：
“要加个好友吗？”
棠梨“啊”了一声。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二维码看了片刻，又抬头望向温炽，显得有些无辜，可脸却不争气地红了。
真不怪她。
实在是面前的男生太帅，太温柔了！
温炽盯着她看，眼神带着点类似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棠梨耳根发烫，紧张又局促。
在温炽眼神的注视下，她掏出手机扫二维码，发出好友申请。
温炽当着她的面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随手将她的备注名改成了“小孩儿”。
小孩儿……
看到这个备注，棠梨的耳朵更红了。
温炽收起手机，看见棠梨面红耳赤的模样，习惯性抬了下眉。
性感又痞帅。
接下来，温炽弯下腰，揉了揉棠梨的头发，说：
“小孩儿，以后在健身房里不要瞎撩，知道了吗？”
说话的口吻，好像跟她小叔棠霄有点儿像，像长辈训孩子一样。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棠梨扯了一下嘴角。
离开健身俱乐部，棠梨想去之前时萤教给她的“撩汉技能”。
鼓足勇气。酝酿好情绪。
三、二、一……
棠梨转过身，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温炽。
“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请你吃个午饭吧，地儿你挑，单我买。”
温炽略显诧异地看了她片刻，然后笑了。
餐厅是温炽挑的，是个人均消费三千的高档餐厅，棠梨不差钱，点起菜来也丝毫不露怯。
点好自己那份以后，棠梨将菜单递到温炽手里，微笑：“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几个月前，棠梨刷新闻的时候，无意间刷到过有人拍到温炽，在街上发传单的照片。
随后就有人爆出了，温炽负债十万，穷得叮当响，只能靠街头发传单糊口。
棠梨不想让温炽点单时有所顾虑，所以进餐厅的时候，特意让服务员拿的“无价格”菜单。
“是吗？”温炽笑笑，“那我就不客气喽。”
“嗯嗯。”棠梨点头。
她完全没看到温炽低下头时，嘴角那抹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那样子，像极了长辈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
温炽像是这家餐厅的常客，合上菜单，要了几道菜谱上没有的顶级料理，价格也是贵的离谱。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微笑着走开以后，棠梨诧异地看着隔着张桌子坐她对面的温炽。
虽然两个人看起来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可棠梨却感觉面前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最起码，跟网络上传的“穷困潦倒”完全不搭边。
“怎么了？”温炽挑眉。
棠梨还没来得及回答，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未读信息的震动。
她抱歉地看了温炽一眼，滑开手机屏幕，点进去微信。
是时煜发来的。
【姐姐，你在哪啊？】
【医生说你不能吃辛辣油腻，我买了海鲜，给你煮你喜欢的海鲜粥吃，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后面还跟着两个可爱的“流氓兔”的表情包。
“……”
棠梨盯着手机上的两条信息愣了两秒。
她甚至可以想象地出时煜发这些消息时的表情。
肯定是委屈又伤心的吧……
沉默片刻，棠梨调成飞行模式，摁灭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温炽细致入微地观察着棠梨的表情。
在注意到对方脸上那抹怅然若失的表情时，温炽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珠转了转，弯起了唇角。
“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温炽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没有啊。”棠梨摇摇头，岔开了话题，“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偶尔一次吧。这里的泰餐味道很正宗，咖喱味很浓。”
棠梨笑笑，没接话。
准确来说，她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天又被她聊死了。
菜还没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降到了冰点。
“……”
“……”
涉及到了棠梨的知识盲区，她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实在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来打破眼下的僵局。
棠梨尴尬地用手在脸前扇风，努力寻找话题：“今天晚上的月亮挺圆的哈。”
温炽嘴角一抽，没忍住提醒她：“现在是中午。”
“……”
棠梨干笑两声活跃气氛：“我知道，我猜的，今天晚上的月亮肯定很圆。”
“今天……初一。而且天气预告说晚间有雨，今天晚上应该没月亮。”
棠梨：“……”
话题又被聊死了。
“……”
“……”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棠梨始终谨记着时萤的“微笑攻略”，即使脸都快笑僵了，她依然努力维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温炽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固和尴尬，主动找话题。
“平时训练辛苦吗？”
“还好。”
“你们举重队的主教练是谁？”
“棠霄教练。”
“他平时训练的时候是不是很严肃？板着脸，跟谁欠了他钱一样。”
“没有。”
“没有？不应该啊，那平时他都是怎么罚你们的？”
“扫厕所。背诵《弟子规》。”
“弟子规？为什么让你们背弟子规？为了去国外比赛的时候，方便弘扬国学文化吗？”
“……”
眼瞧着话题越聊越偏，不在场的棠霄翻到成了话题的中心点。
棠梨脸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也有些维持不住了，反倒是温炽看起来似乎越聊越兴奋。
不知道的还以为温炽对她小叔有什么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