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认识啊。
他猜对了。
秦挫在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胸口中枪的位置太疼了，他居然都感觉不到生气了呢。
“小时候乔家的人对我不算好，我那时候经常会跟文修出去玩，还会一起聊心事，渐渐的，两个人的感情就发展起来了，我们曾经有过婚约，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会永远跟他在一起。”
“......”
乔年说这段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到了秦挫的怒点。
她低眸小心翼翼的观察秦挫的脸色。
感觉到她的视线，秦挫微微抬头看了过去，“继续啊。”
他的声音很虚弱，语气里听不到什么生气的情绪。
见他还好，乔年才继续开口。
她说了两人小时候的一些故事。
比如她爬树把自己摔伤了。
比如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楚文修替她顶罪。
比如两个孩子跟楚老太太在楚家的院子里玩捉迷藏的场景。
历历在目。
可是......
“老实说，我从明日街出来之后听到他跟乔芷容要结婚了，真的很生气，后来渐渐的，我猜发现自己挺无理取闹的，我找了文修出来，告诉他我想收回自己对他的感情。”
想起这段，乔年不禁有些感触，视线看向窗外后退的风景。
“我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吧。”
毕竟那么多年的惦记，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我以为自己要花很长的时间来忘记他，甚至我以为放弃这段感情我会痛苦好大一段时间，可谁想当我真正走出楚家的那一刻，我感觉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啊。
没什么太大的痛苦，最深的感触却是轻松。
你说奇不奇怪。
肩上的男人已经许久没了动静，乔年低眸看一眼，就见秦挫安安静静的靠在她肩上，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似的。
一双唇惨白的没一点血色。
“秦挫？秦挫？”
乔年焦急的在他脸上拍了拍，没反应。
这让她心里不禁染上一抹恐惧，她一连又喊了几声，声音里透着自己都听不清的慌张。
“小姐，乔家到了。”
司机在前面提醒他。
“快去叫人来，把他抬出去。”
“是。”
医生已经在乔家守着了，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只准备了简单的手术器材。
手术的地点是在乔家刚收拾出来的一间房。
秦挫被放在担架上抬着走，他虽然昏迷过去，可是手却全程都抓着乔年的不肯松。
来到房间外面，几个刚消完毒的佣人从里面走出来。
一切都准备的十分慌忙。
“乔小姐。”
医生叫住乔年，“秦先生要动手术将子弹取出来，我看你还是留在外面吧。”
乔年点点头，她松开自己的五指，可谁想早已昏过去的秦挫却在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醒来。
“别......走......”
他叫她别走。
乔年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那力道虽弱，可已经是他耗尽全部的力气了。
乔年不忍心，最终还是跟医生说，“我陪他一起进去吧。”
医生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答应。
临时搭建的手术室里，医生给秦挫简单做了检查。
“怎么样？”
乔年急切的问。
“还好，子弹没伤到筋骨，只要取出来就没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乔年松一口气。
可很快，医生的眉头紧蹙起来，“可是，这子弹的位置比较靠近大动脉，取出来的时候若是稍不注意，我怕秦先生会大出血。”
“......”
“这里没有充足的血包，若是真的大出血，我怕秦先生会出事。”
医生说出最差的情况。
乔年站在一旁，唇抿了抿，半响，她对一旁的佣人下令，“去医院。”
她不能因为自身的安全就不顾秦挫的死活，若是真的出了事，她一辈子都会不安。
下一秒，秦挫从手术室的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手还抓着乔年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医生，“马上给我手术，就在这。”
他给自己做了决定。
“这？”
医生犹豫的看向乔年。
“秦挫，你别胡闹了，我会找一间隐蔽些的医院，尽量不会让事情宣扬出去，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很是认真。
“呵，是你别跟我开玩笑吧。”秦挫看着她，“以牧钧儒的猖狂程度，这个时候还有A国的医院能逃过他的眼线吗？恐怕上一秒你跟我一起出现，下一秒，他的人就直接过来把你绑走。”
“......”
是她太天真了。
乔年抿着唇不说话，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步险旗呢？
“我已经决定了。”
就算真的被抓，她也认了。
听她这么一说，秦挫也急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你非要送我过去，我就自己吧子弹抠出来。”
说罢，他抬起手就要往子弹孔里去掏。
“秦先生。”
医生连忙制止住他。
“万万不可啊。”
他求救性的看向乔年。
诺大的手术室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秦挫固执的厉害。
乔年也不愿这么妥协。
被子弹打出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乔年问他。
这是他自己的命，他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说过，我要帮你。”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要帮她。
哪怕豁出去他这条命，也值了。
乔年听着他这番话，一颗心早已经翻滚起来，她忽然明白，秦挫不是跟她开玩笑的。
莫名的，像是有一股力道压在她肩膀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乔小姐，乔小姐。”医生见两人迟迟不作出决定，便开口催促，“秦先生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就依他吧。”
乔年妥协了。
秦挫被放倒在手术台上，一只手还是抓着乔年的，乔年就这么守在一旁，全程陪伴着他。
医生给他打了局部的麻药，手术刀割进皮肤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那皮肉裂开的声音传来，还是会让人毛孔颤栗。
“你怕不怕？”乔年在一旁安慰他，“怕的话我帮你把耳朵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