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知道了？
“我已经问过乔家所有的人，包括您公司跟了您20年的司机，根本没有找我这件事，在我消失后，您还是跟往常一样，装没看见，继续您的宏图大业。”
真相总是很残忍。
她不说，只是不希望那最丑陋的一面袒露在他们父女之间。
可他偏偏还要用这点来绑架她。
闻言，乔辞树哑了。
原来，她根本没完全相信他的话。
她还去问司机。
她变了。
变得好多。
乔年，说完，人走出小房间。
看守所的走道很暗很静，透着一股莫名的压抑。
警察在前方带路。
忽然，他接到一个电话，转头看向身后的乔年，“乔小姐，吴仪在囚室里闹自杀。”
什么？
“她知道您来了，要死要活的说想见您一面。”
吴仪要见她？
她没有这个打算。
见她不说话，警察又开了口，“乔小姐，嫌疑人在定罪之前我们需要保证她的安全，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
“没什么不愿意的，我见她。”
乔年同意。
由于吴仪的特殊原因，乔年被带往囚室中见她。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没有窗户。
大白天里面还需要开灯。
吴仪就躺在一张石板床上，手腕被一层厚厚的绷带裹着，血迹从里面渗出来。
短短几天时间，吴仪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素颜的脸上有清晰可见的皱纹，甚至连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她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乔小姐，我们在外面等你。”
听到声音，吴仪警惕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乔年，她眼里有恨意涌出，可很快被她压制下去。
不能生气。
要好好谈。
“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乔年站的离她有一些距离，目光冷漠。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许是害怕她又做出自杀的事情，即便在囚室里，狱警也给她上着手铐脚链。
她一动，那些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开车撞人的事情是我干的，我要你在开庭的时候指证我，告诉所有人芷容是无辜的。”
又是为了乔芷容。
她也猜到了。
“如果你要我来就是说这个，我想你未免高估我了。”
这次回来，她就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挡她路的人。
乔芷容也不会是例外。
乔年懒得再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乔年。”身后，吴仪心急的叫住她。
她想上前追，可双脚被铐着，根本走不了路。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
“......”
乔年顿住了。
“老实说，小时候的你长得很可爱，也很懂事，是个人见了这样的孩子都会喜欢，可我对你就是喜欢不起来，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吴仪看着她的背影开口。
像有一根刺刺中了乔年的心脏，她有些疼。
半响，她缓缓转过身，“这不是明摆着吗？你因为身体问题怀不上孩子，爸爸冷落你，就从外面抱了我回来，你把这些气全都撒到我身上。”
她现在主动提这些做什么？
话落，吴仪坐在床上冲她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告诉你，身体有问题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
乔年站在那，人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不是吴仪有问题，那就是？
“你胡说什么？”
她一脸震惊。
“看吧，听到男人身体有问题连你都这个反应，更何况是那些外人，乔辞树就是害怕这些才让我替他顶了这么多年的罪。”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
该你的，不该你的，你都得受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不是她的原因，为什么不说出来？
乔年已经震惊到不行。
封建陋习，她没想到居然会在她身边上演。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当时我已经嫁给乔辞树了，一旦离婚，涉及的是两家利益。”
大家族之间的婚姻涉猎太多，不是想离就能离的。
更何况，当时的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不愿意离婚。
“可就算这样，你对外也可以如实说。”
乔年不理解。
“哼，女人嘛，耳根子软，被男人哄了几句，就爱的死去活来，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也年轻过，年轻小女孩犯的那些错，她都犯过。
吴仪靠在那，一点点回忆起往事。
“当初的乔家跟吴家根本不能比，我嫁给他说白了就是下嫁，在知道这件事后，我帮他瞒着，甚至还积极鼓励他治疗，我以为我做这些他会心存感激，会对我好，可古话说的好，穷生歹计，富长良心，穷人的骨子里就是恶的，你做再多都没有用。”
“一开始，他对我是百依百顺，我们都说好治不了就不要孩子了，可后来，在乔家生意有了起色后，他变了，他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把你带回来，他给我画饼，说乔家的家业要后继有人，他对我越来越冷漠，甚至在外人提起的时候，直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可当时乔家已经起来了，如果闹翻了，对两家人都不利，我父母让我忍一忍，咽下这口气。”
就这样，她帮乔辞树顶了20多年的罪。
“我每次看到你亲近乔辞树的模样，我就觉得你跟他是同一种人，你们一样的恶，我那么不喜欢你，可你还千方百计讨好我，跟乔辞树那个贱人一样，一样那么会骗人，你说我怎么对你好。”
她看向乔年，眼里有嘲讽。
嘲的是她自己的蠢，讽的是她自己的笨。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了。
乔年怎么也没想到这才是吴仪讨厌她的真正原因。
“索性，老天怜悯，后来他的病居然有了起色，也让我顺利怀上芷容，这件事情至此才告一段落。”
她终于有了亲生女儿。
在乔家，她终于可以挺直腰杆了。
“有了亲生女儿，下一步自然是要赶走我这个非亲生的。”
乔年低声道。
不用想，这是她下一步的走向。
“这是自然，以前家里没孩子，我做这些还要顾忌着乔辞树，可现在有了，我随便找个说法弄走你，他连查都懒得查，他就是这种势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