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今天正好早下班，来接你放学。”赵斌脸上立即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摸了摸赵雪被梳得整齐的头发，“明天周末，哥哥有天假，你想不想去哪玩？”
“明天出去玩？”赵雪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眼神到处乱飘，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小姑娘活泼的笑意突然被定格住，有些犹豫地问，“是……我们两个人吗？”
“我们两个人？”赵斌不解为什么小姑娘的表情会变得这么快，但还是点头朝赵雪确认，“小雪是想和哥哥单独出去玩吗？”
赵雪感受到一股钻入脖子里的凉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我有点话想明天玩的时候单独和哥哥说。”
赵斌正想应下，身旁突然传来一阵轻咳，两人的视线下意识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郑琳拎着手提包，原本用手捂着嘴在咳嗽，见他们扭头看来，顿时把手收回，脸上的笑意更甚，“怎么了，有事找我吗？”
“郑琳，那个……”赵斌被这么一打岔，突然想起郑琳为了赵雪，请假来接她的事，心里的愧疚更甚，卡在嗓子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见赵斌动摇，赵雪捏着粉色书包带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年纪尚小的缘故，纠结又不想面对的神色一览无余。
郑琳揉了揉赵雪的脑袋，笑着说，“我公司有事，明天可能走不开，你和小雪去玩吧。”
赵斌愣了愣，有些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郑琳笑了笑，摸了摸赵雪的头，“那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和小雪一块去吃饭吧。”
“好啊。”郑琳爽快地应下，摸了摸赵雪的头，“小雪，我们待会可以一起去吃饭了，开不开心呀？”
赵雪的表情有些僵，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很乖的样子，“开心，郑琳姐姐想去哪吃？”
“都听小雪的，小雪想去哪吃我们就去哪吃。”郑琳直起身，转眸看向赵斌。
“那我们去吃西餐吧，我想吃牛排。”赵雪的眼睛亮了亮，笑嘻嘻地说。
“行。”赵斌一块应下，从赵雪的肩膀上拿下书包提在手上，粉红色的书包和黑色西装搭配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好笑，“哥帮你拿。”
“谢谢哥哥。”赵雪笑得眉眼弯弯的，一蹦一跳地跟在赵斌身边。
——
D市老街的居民楼巷子里一户平平无奇的人家。
一门之隔的陆辞从黑色西服口袋里找出钥匙，插进门锁，一阵旋钮后推门而入。
房间内的空气逼仄低沉，光线昏沉黯淡。
电视里说评的声音被放到最大，苏灵烟坐在屋子中间的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
“阿婆？”陆辞走到苏灵烟身旁，轻轻叫唤了好几声。
“啊？阿辞回来了。”苏灵烟在一声声的叫唤中拉回神来，见到陆辞时有些意外，“今天怎么有空回阿婆这来了？”
“我正好有空，过来看看您。”陆辞扫了光线昏暗的房间，俊眉蹙起，转身走到一旁，打开了客厅的灯。
“这个时候来了，饿不饿？”苏灵烟猛的想起什么，从身侧的沙发上摸出遥控器，按了好几下才关掉了电视，“阿婆去给你做饭吃。”
客厅里震耳欲聋的说评声终于停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不用了阿婆。”陆辞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慢条斯理地将里面白色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我来做，您先歇着吧。”
“你在外面忙活一天了，哪有让你做饭的道理。”苏灵烟把陆辞推出厨房，自己独占了过去，“你在外面待着，阿婆给你洗点水果待会端出去。”
“不用了阿婆。”陆辞走到苏灵烟旁边，从她手里抢过菜，走到一旁的水槽，“我来给您打下手。”
苏灵烟看着陆辞熟练的动作，犹豫了会后点点头，“也行。”
说罢，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处理。
陆辞洗好了手中的白菜，又拿起土豆削皮，漫不经心地问，“阿婆，您今天有出门吗？”
“啊！”苏灵烟听见陆辞的话，有一瞬间的失神，菜刀直直的切到她的手上，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切到手了？快到水龙头这冲一冲水。”陆辞侧身让出个位置，又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
血水从苏灵烟的指尖划过，瘆人地流进下水道里。
“我没事，贴个创可贴就好了。”苏灵烟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止住血的指尖，有些不自在地说。
陆辞呵笑一声，脸上的表情严肃，“老太太，您都这样了，还嘴硬呢？”
他带着苏灵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又从一旁找出医药箱替苏灵烟上药，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暗色。
“好了，包扎完了，这几天伤口暂时不要碰水。”陆辞把手上还没用完的药物放回医药箱里，顿了顿后用一种不容置噱的语气说，“厨房您就别进了，今天晚上的晚饭我来做。”
苏灵烟自知理亏，捂着被纱布包扎好的手指，低着头没说话。
陆辞见此，突然笑了一声，眼尾翘起，“老太太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怪你。”
苏灵烟低着头扯着纱布上的线头，良久才出声，“阿辞，我今天出去了。”
陆辞很快就反应过来苏灵烟说的是她在回答切到手前的那个问题，淡淡的嗯了声，“出门好，多出去锻炼锻炼，结识些老头老太太心情能好点。”
他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原来的柜子里，面色平淡地走进厨房，让人看不清喜怒。
很快，陆辞就端着准备好的三菜一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烟火气慢慢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整个房间里都飘散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苏灵烟亦步亦趋地跟在陆辞身后，本来想帮他端菜，陆辞却把苏灵烟挡得严严实实的，半点机会都没给她。
苏灵烟无奈，只能从架子里拿出自己和陆辞的碗，缓步朝客厅走去。
苏灵烟这的餐厅很简单，又或者说根本就不能算作是餐厅。
饭菜被摆在茶几上，面前还播放着最新出的综艺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