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带队老师年轻，但老师毕竟是老师。
带队老师难得板起了脸，在场的学生们都讪讪地往带队老师身后的方向走。
尤其是高三的学生，他们再过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万一到时候被记了过，档案上出了问题，好学校是不会收他们的。
苦读十几载，谁也不想因为逞一时口舌之欲白白流失自己的前程。
后台的气氛算得上是轻松又紧张。
像那些已经准备好的，自然是比较轻松。
像时悦，江韵这种扎堆在一块聊天。
高三学生普遍都比较紧张，能让高三学生在这么紧张的学习氛围下还抽出时间来比赛，可想而知这个比赛在他们的履历表上能画下多么好看的一笔。
不过，不管怎么紧张，比赛都在进行。
比赛次序是抽签决定的。
抽签的时候，大家都在祈祷自己能够抽到一个靠前的数字。
D市市赛，高中组参加的有几百个人。
越到后面，评委组的评委们就越疲乏，给的分或多或少没那么高。
江韵看着排在自己前面，紧张到闭眼的郑琳，还有周围一众紧张地攥着签半天不敢打开的学长学姐们。
江韵好奇地拍了拍自己身旁半点紧张都没有显露出来的时悦，“时悦，你不紧张吗？”
时悦扭头看着江韵，“有点，没看出来吗。”
江韵：“？”
抱歉，还真没有。
时悦笑着说，“谁都会有紧张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她参加的大规模比赛确实多，比赛前她的准备也充分，但她还是会在赛前的一段时间里开始紧张。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还太小，心事全都放在脸上。
现在大了，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时悦已经能藏住了自己的心思，但还是会紧张。
面前的少女平淡的想自己诉说着自己紧张，这一幕可以被记下好久好久。
十余载以后，江韵和时悦再见，让她第一个回忆起的，还是这一幕。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时悦说完以后就噤了声，没有了下文，睫毛不停的颤抖，思绪被拉了很长。
把时悦的思绪拉回的是前面传来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雀跃，前面是郑琳压抑着自己的喜悦的声音，“哎呀，我怎么就抽到了8号呢，我还以为自己的排位会很靠后呢。”
说完，郑琳还特地往后瞥了一眼，想要看看江韵和时悦是什么表情。
只是她可能要失望了，时悦和江韵听到以后还和个没事人似的，该说说笑笑说说笑笑。
郑琳捏着自己手上的纸条，默默退到了一边，想等着时悦的排位。
郑琳往旁边走了，时悦和江韵往前走了几步。
江韵咬着时悦的耳朵，语气有些嫌弃，“时悦，你说那个女的是怎么做到说出那么恶心的夹子音的。”
时悦拍了拍江韵的小臂，“没事，这不算什么，我听过更恶心的。”
说起夹子音，时悦突然想起了很久没见过的黎娜。
黎娜讲课的时候特别喜欢用夹子音讲课，弄得她一想到黎娜的语文课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江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沉重地拍了拍时悦的手，眼神里说不出的怜惜。
郑琳排在时悦和江韵前面没多远的位置，很快就轮到她们了。
江韵先上前迈了一步，把手伸进抽签箱里，手在里面翻了好几下才抽出一张签来。
时悦相对而言就要随意一点，摸到了一个签就直接拿了出来。
江韵一拿到纸条就打开了，她把手上的纸条放到时悦面前，“你看，我第七耶。”
刚好在那个夹子音前面。
时悦淡淡的“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打开自己的纸条。
看到纸条后的时悦：“……”
好奇凑上来的江韵：“……”
虽说她们不信运气但是这个号码确实是挺牛。
看见时悦默不作声地把纸条随意地塞进九中礼服的上衣口袋里，有好事的人出声问了，“嘿，高一妹妹，你这是多少号啊。”
时悦被江韵拉着，神情淡漠地看了那个挑事的人一眼，“233。”
“233？”
不止那个挑事的人，在场的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全场也就233个人，这得是垫底了吧。”
“这哪是垫底，这直接就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那老师还有心情听她的演讲吗。”
场上的人不乏有幸灾乐祸的，外校的也好，本校的也好。
无他，因为时悦的脸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有危机感了。
但时悦排在最后一名，基本上是和入围无缘了。
毕竟是两百多个人里面选十个人，竞争压力很大。
连郑琳，脸上都涌现了丝丝得意地笑意。
*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时悦因为排位的问题，直接坐在了下席。
很快就到江韵了。
江韵的口语是标准的伦敦腔，身上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
那道自信就像是浸染在骨子里的一般，须要从小培养才能得到。
演讲的最后，是江韵标准地朝评委席的方向行了个礼。
行完礼，江韵仪态万千地朝台下走去，不做作，不拖泥带水，光是在评委团这里，印象分就有不少。
江韵极有目的性地找到了时悦所在的位置。
时悦瞧见来人，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眼睛这么好呀，快坐，给你留的位置。”
江韵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去，“那可不，我在台上演讲的时候就一直在找你的位置，找不到才失败好吧。”
面对江韵的打趣，时悦不由得咂舌，“你视力真好。”
江韵耸了耸肩，抬手指了指万众瞩目的演讲台，“你瞧上面，夹子音女士在演讲。”
时悦应声望去，还真的是郑琳在上面演。
听起来，她的演讲已经过了差不多有一半了。
看来郑迤逦花重金给她请的口语外教还是有几分能力，郑琳发音里的东北大碴子味虽说没有完全消去，但也减轻了不少。
这次演讲，暂且只看演讲稿也差不多了。
时悦怎么想，郑琳不知道。
但她对自己的演讲极为自信，尤其是在看到台上有一个评委对她来了兴趣的时候。
刚下台，郑琳就迫不及待找到了时悦的位置，对着她趾高气扬地说道，“时悦，看到了吧，那个H家的鳄鱼皮喜马拉雅一定是我的，你别到时候没钱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