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闹钟响起。
苏漓坐起来挣扎了一会，抬眼往窗帘处瞟，晨曦的丝缕阳光透过帘子照进屋内，她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床。
走的时候动静很轻。
想让林若夏多睡会，就没带她一起。
晨间车水马龙的城市有引擎发动的轰鸣，但人声并不多，形形色色的人来往于马路之间。
他们或许面上是精力充沛的，亦或许是疲惫不堪的，也可能是没睡醒的。
苏漓就是那个没睡醒的，两片眼皮子直打架。
华耀大楼下。
现在虽还没到上班的点，但部分员工好似很积极，来的很早。
苏漓刷了卡后，电梯都等了好几趟才乘上。
华耀认识她的人只有凌宽一个。
众人见她，一身黑色休闲装，头顶着宽大的鸭舌帽，一副玩世不恭的混混样，只以为这女孩是哪位老总国外留学归来的女儿。
周围的窃窃私语，她听见了也不会理会，倚在电梯栏杆处，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苏漓径自走到总裁办公室内，歪头靠在椅子上等人。
在待了有一个多小时后。
她离开华耀大楼。
转而上了黑色面包车。
燕姜坐在驾驶位上，望着眼前这座高级气派的写字高楼发呆。
苏漓瞥他一眼，不耐烦的道：“车子坏了？”
燕姜回过神来，回答得有些茫然：“没……没有啊！”
苏漓脾气暴，皱着眉：“那开啊。”
燕姜这才发动引擎，自言自语道：“原来华耀这么大啊！”
没忍住的发问：“老大，这一年得赚不少钱吧？”
闻言，苏漓扯唇，“废话。”言简意赅的回他。
不赚钱怎么养烈阎？
要知道，在和平社会，要养出一个规模不小的杀手组织不容易，所以，在华耀创办后的三年，烈阎才开始成立。
不过后期，烈阎地位稳固，名号慢慢打出来后，接任务所获的报酬逐渐增多，苏漓也就没像之前那么累的出去赚钱。
比如现在，她就安心的陪林若夏读书。
燕姜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转头对她说：“老大，你什么时候把祖师爷接走啊？”
一提到齐清山，燕姜现在脑瓜子都嗡嗡的。
苏漓知道她师父不会老实待，“说说。”
今日的燕姜如同前些时候的厉秋。
燕姜的嘴如同开了闸的下水道，语气里凝结着陈年不得释放的污泥，那是实实在在的压抑。
“祖师爷让我带人把他养在赤盟的鸡接回来，我哪干过这事。”燕姜有些尴尬的挠了两下脸，“在车里压死了两只，这可没完没了了，跟我索赔了三十万，先不说他那鸡值不值，我二话没说为了他老人家开心，转给他四十万，够仁至义尽了吧，结果你猜这么着，他第二天睡醒就忘了这事，隔三岔五就问我要钱。”
说着说着，语气变的越来越委屈。
称呼从祖师爷变成他。
“烈阎是什么，练家子对吧，他一大把年纪了，坐上战机就不下来，这个月光战机就被他玩坏了八台。”
“还不止是战机，机械所好好的枪支，他非一个个的给我拆散架，等到要出任务的时候，我着装整队带着人组装了一个小时才把需要的组装好，零件全部是打乱了的，现在还有一堆零件是对不上号的。”
“有一次，夜里他出逃，我把他逮回来，他一下子倒头栽在地上，我叫人来检查，他老人家可厉害了，没了呼吸，脉搏也都停了，队医都鉴定为脑死亡了，我慌得一批，正当我要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收尸的时候，他突然醒了，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我们眼泪都挤出来了，他来了一招倩女幽魂。”
“最后他搁那嘎嘎乐！！！”
说起齐清山，燕姜能坐在那讲上一天都吐槽不完。
“老大，你别不信，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苏漓听着，面上没有震惊之色，她师父她了解，这些事，是他绝对干的出的。
她喊他：“燕姜。”
燕姜：“嗯？”
苏漓提醒他：“你看着点，别让他在基地种东西。”
燕姜疑惑：“为啥？”
齐清山要是能忙着种东西，他也能清闲不少。
苏漓解释道：“我师父不仅擅长医术，下毒也是一流，他来的时候身上没东西，但那些毒草药，可以种出来。”
燕姜：“……”
接上林若夏，燕姜一路开的很快，但烈阎基地远在人迹罕至的郊外，将近十点的时候，才到基地。
燕姜一下车就往平时齐清山住的地方去，带队把基地里所有看的见的野草都铲除，尤其是齐清山平时活动的区域。
齐清山正靶场练枪法。
他年轻的时候枪法很准，现在毕竟年纪大了，不如从前。
反正被看的紧，他也出不去，这段时间就当是养精蓄锐，好好巩固一下本事，好为以后做准备。
砰砰两枪，用望远镜一看，都命中九环。
正要为成绩欣喜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枪声，接连五声枪响全部命中靶心，靶子一仰往后翻去。
齐清山拍手叫好：“好好好，不错啊，小……”
一转脸看清来人，脸色秒变。
手里的枪被他猛地往地上一扔，在地上砸出一个坑，倔着头颈，冷哼一声。
苏漓也放下肩上扛着的w03型12.7mm狙击步枪，对着他道：“师父。”
齐清山双手背在身后，左右看一圈，好像苏漓的那声师父不是在叫他。
苏漓又叫了一遍：“师父。”
语调平静，清冷的嗓音没有半点情绪。
齐清山没再继续装下去，气着道：“谁是你师父？你还当我是师父啊？”
“我平时怎么交代你的，得亏我还看着你，赤盟是你的我接受，你一声不吭弄了一个杀手组织出来，给你能耐的！”
齐清山本以为苏漓一个人创立全国第一大黑客组织已经是很厉害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出了赤盟，连外面的空气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就被送到烈阎关着。
赤盟好歹覆盖网络，每天可以开一个视频，烈阎处在荒郊野外的，到处都是屏蔽仪，连个信号都没有。
苏漓歪着脑袋扯唇笑：“我从小就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清山：“是不是没有我，你都能把全国掀翻了？”
苏漓毫不掩饰：“对。”
“你限制了我的聪明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