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漆色的眸底飞快划过一抹无法言明的情绪，他抬起手，轻轻捏着谢苒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是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他的手指比她想象中的凉，指腹粗粝的划过她的眼角，有些轻微的疼。
“哭什么。”顾昭沉着声，语气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温和，“我不是回来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谢苒就更止不住泪意了。
她哭泣声不止，甚至还越哭越大声，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方才被谢老爷威逼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谢苒哭的情不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没了，脸埋在顾昭的掌心里。
顾昭看着这样的她，哪里还忍心呢。
干脆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他抱的极轻，只是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口，好让她有个依靠。
而谢苒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索性抱着他的腰，痛痛快快的哭。
这一幕可看呆了赵文清和那领路的小厮。
赵文清对谢苒还有些印象，似乎上一次在大街上碰见她时，顾昭就对她不一般了。
正这么想着呢，就接触到顾昭递来的眼神。
是在示意他先进去。
赵文清立马点头，然后抬脚朝书房走。
小厮连忙跟上。
这院里顿时只剩下哭成泪人的谢苒与顾昭。
顾昭倒是没有催她，也没有安慰她，只是仍由她抱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自己哭的累了，谢苒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的鼻尖萦绕着一抹玉檀香，很熟悉，从前她也在顾昭的身上闻到过。
但她抱着顾昭的举动才是让她最为尴尬的。
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擦，连忙从顾昭的怀里跳出来。
一抬眼，便瞧见他似笑非笑的双眸：“不哭了？”
谢苒的脸顿时变得滚烫：“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嗓音有些沙哑，想来是方才哭的太用力了。
“正好今日回来。”顾昭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方才胸口的衣服被她抓的有些皱了，那一块已经被她的泪水沾湿。
谢苒触及到他的动作，脸蛋更红了：“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抱着顾昭哭成那样！
而且还是在谢家！
现在仔细想想，她方才真的是被气狠了，又恰好碰到顾昭出现在眼前，就好像是……渴的时候正好有人送来了一杯凉茶，让她如何忍得住呢？
“我知道。”顾昭语气轻缓，“事情经过，我已经听素香说了。”
他该庆幸，在刚回府的时候撞见素香回来报信。
在知道谢苒孤身一人回了谢家时，他得承认，他的心里是担忧的。
他能做的，便是将赵文清搬来。
只是他没想到刚进谢家，就看见谢苒红着眼睛出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句话呢，她就哭成这样。
显然是方才受了委屈。
想到这儿，他的眸色微微深沉了几分：“说说吧，他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
谢苒此时倒是不愿意说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又吸了口气，将还想哭的冲动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