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严老介入肉鸡养殖，整个鸡舍的产肉率猛地增加20％！
可给同学们高兴坏了。
现在雨也停了，肉鸡不光能学校自己吃，原县高中还能以生产小分队的名义，将鸡卖到供销社去！
到时候全校都能一起分钱！
产肉率增长，那就是收入的增长！
一时间，新来的严老师顿时成了学生们之间的香饽饽！
在农业部里天天被催着退休，老领导见了他就唉声叹气，被苦口婆心烦透了的严老，突然被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包围，甚至还被捧着供着，好话听了满耳朵。
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头发花白的严老，一时间振奋不已，尤其当他收到学生满怀感激的小手工礼物，哪怕是一只小草编成的蚂蚱，都会令他高兴不已。
满是皱纹的脸上经常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走路都踩着节奏带着风，再也不是当初把小钱校长为难哭的刻薄老人了。
钱校长远远地观望着，心里也安慰。
“你这事儿办的不错。严老苦了一辈子，现在乐乐呵呵地养老，倒是一桩美事。”拍了拍身边原晓矮矮的小脑瓜。
原晓嘴角一抽，虽然是自家老师，但自己的真实年纪可比这小青年大多了。
还被他拍脑袋。
一把挥开头上的大手：“老师，再拍就不长个儿了。”
钱校长歪头看了看她，发出一声不明显的嗤笑。
“行，老师就看看你能长多高。”一副不屑的样子。
原晓想起前世自己不过一米六多的身高，不由得有些危机感。
顿时决定以后每晚多喝一瓶牛奶！
正想着，她远远看到严老在冲她招手。
“老师，我先过去了。”原晓懒得和老师计较，快步啪嗒啪嗒跑走。
钱校长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老一小相携走远，像是夕阳推着朝阳，走向远方。
“我也老了啊。”三十来岁的青年发出叹息。
竟然看着这种场景，就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是老了，是什么。
严老和原晓可不知道文艺青年多愁善感的心。
老人正认认真真地和原晓讨论：“你是说，蛋鸡在阳光太过的情况下，会产生焦躁和啄肛的现象？”
“是的，因为鸡群本身饲养密度大，如果光照再过强，鸡会产生烦躁感。所以密闭式鸡舍生长鸡群照度宜控制在5～10勒克司，产蛋鸡群照度在10勒克司……额。”
随口说完，原晓突然意识到，这事儿该有陈红来说啊！
在严老面前，陈红才是鸡舍的带头人！
刚觉得自己说漏嘴了，原晓就突然意识到——
这老头在故意试探！
原晓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狐狸。
严老果然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微笑。
背个手，摇摇摆摆地就要走。
“严老师！”原晓蚌埠住了，快步追上，小小声地问，“这事儿是陈老师告诉我的！”
“好好好～是小陈告诉你的。”
“养鸡的事，您该和陈老师沟通的，我一个学生能知道什么啊！”原晓讪笑。
“是是是，你啥都不知道。”
严老敷衍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原晓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看得出严老一定是知道了。
她便不再费力找补，而是停下脚步，一句话，让老狐狸认怂。
“严老，您还没拿到蛋鸡养殖指南吧？饲料的科学喂养时间，软壳蛋的处理方式，您都了解了吗？”
严老嚣张的步伐顿时僵在原地。
这些他确实不知道。
如果蛋鸡的养殖指南，和陈红给他的肉鸡养殖指南具有一样的作用，能让一群完全没学过专业养殖技术的高中生，将一个全新品种培育出来。
那可绝对是极为重要的科研资料！
要知道，就算是一群经过专业培训的大学生，想在毫无指引的情况下，无病无灾地养出一个全新鸡种，那也是要经过数年培育、实验、总结数据再形成结论的！
如果能直接大快进，直接到达结论步骤，那苦苦挨饿的百姓们，就能早一步吃饱饭！
想到这儿，严老哪还顾得上什么摆架子。
立马回头，笑呵呵地哄孩子：“晓晓哇，严老师刚刚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这蛋鸡养殖手册，陈老师是不是已经给你了啊？给我老头看一眼，行不行？”
倒是自己把话圆上了。
但原晓不上当，挑了下眉。
严老知道忽悠不动这孩子了，只好歇了继续看戏的心，交代明白。
“是小冯请我来的。他也没跟我交底，只告诉我是你提出的养殖肉鸡的主意，连鸡苗都是你搞来的。但因为年纪和身份需要保密，所以让陈红当挡箭牌。”
严老一五一十都说了。
原晓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真暴露了呢。”
虽然眼下没什么麻烦，但这个时候的形势，谁也预想不到明天。
严老乐呵呵：“你个小不点，怕什么？外面那么多大人帮你扛着呢，有啥事儿都不会落到你身上！”
原晓没应这句话。
只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册子。
上面写着《蛋鸡养殖手册》。
和肉鸡养殖手册一样，都是她根据农业科学专类书店里的相关书籍，一点点整理出来的。
算是最简便，最简易的养殖法子。
当然，能够总结出这些养殖方法，也是后世无数科学家花费无数日夜进行实验，才有可能做出来的。
原晓并不想贪功，严老却根本不信。
他已经将原晓当做了农业天才，或是特殊背景的后代。
那番“这只是我总结，而非原创”的话，根本入不了严老的耳朵。
老人只呼吸急促地看着这个小册子，恨不得现在就抢过来仔细阅读。
那其中藏着的科学规律与数据，是数代人才能做出来的！
原晓却微微一笑：“严老师，咱们一码归一码，这册子，我可不能就这样给你了。”
“怎么个一码归一码？”严老脸都涨红了。
这宝藏就在眼前，还不能拿到手里的感觉，可太磨人了。
“之前我瞒着您养鸡带头人的事，是我不对。而您瞒着我是跟冯将之间的关系，是您不对。这两相抵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这养殖手册，就这么白白给您，那可不行。”原晓笑得像个小狐狸。
在她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上，竟生动又可爱。
严老失笑：“行啊，你个小不点还学会交易了。说吧，你想要啥，我老头子虽然钱不多，但人脉广，有啥都能搞来！”
合着，他还以为原晓是孩子气发作，想要些零食玩具之类的。
原晓乐不得：“我和同学成立了一个黎明学习社，是对接大学知识的！眼下我们有了文科老师，可还缺一个有教育经验，知识储备够多的理科老师。严老既然人脉广，不如帮我们找一个吧！”
这一番话，可惊呆了严老。
老人顿时严肃起来：“你们都想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