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
姜锦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尘不厌会亲手杀了不归。
无论不归做了什么，他毕竟是尘不厌的至亲，是他的孪生弟弟。
尘不厌费尽心思求姜天宸留他一命，那又怎会忍心亲手再杀了他？
无论如何，姜锦晏是不相信尘不厌会杀他的。
而姜锦晏也不想不归死，他做的那些事，让他轻易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看姜锦晏不觉得尘不厌会动手，姜怜也不和他争执这件事。
尘不厌会不会对不归动手，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姜天宸答应尘不厌的事做到了，不归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尘不厌也如约治好了她的伤。
不归已废，无论尘不厌会不会杀了他，他都不能再作恶了。
他们既已离开，那此事也该了结了。
想起此事了结，姜怜突然也又想起一件事，想起一个人。
“锦晏，你近日可有听到西夏有什么消息？”姜怜问道。
“西夏的消息？”姜锦晏顿了顿，摇摇头道：“西夏没什么消息啊。”
“我近日没去打探过什么消息，也没听到有什么消息。”姜锦晏微微皱眉，想到什么，问道：“皇姐是不是想问柯宁？”
她突然问起西夏，姜锦晏就想到了柯宁。
姜怜点点头道：“不知柯宁是否知道了不归的事。”
柯宁被不归蒙骗，遭他利用。
他只告诉柯宁可以让她如愿再见到阿愿和钟离，却没有告诉她是以何种方式再见。
即便被不归拿到神玉，让他得逞了，柯宁没有记忆的回到过去，她仍是会再一次重蹈覆辙，仍是抵不过命数，再一次失去他们……
不归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只为了他的目的，枉顾任何人的死活。
柯宁当初离开皇城前说的那番话，她应是不知关于神玉的真相的。
那时柯宁回了西夏，不归留在皇城伺机而动，柯宁应是会在西夏等不归的消息，等不归拿到神玉……
距祭祀大典时，已过去了四个月，不归也被关在密牢中四个月之久。
祭祀大典上穆景州谋反一事天下皆知，但不归被擒，在皇陵里发生的事，却是没有几人知道。
这么久的时间里，柯宁与不归之间的联系必然是断了的。
不归失踪许久，柯宁都不寻他吗？
还是她相信不归不会失手，所以一直在等？
“柯宁必然不知不归在骗她。”姜锦晏哼了一声道：“就柯宁那性子，她若是知道不归在骗她，利用她，她定是一早就杀过来要和不归同归于尽了。”
虽是与柯宁相处的时日并不算久，但姜锦晏对柯宁的性子也算是了解。
柯宁在钟离和阿愿死后就已经疯了，所以才会信了不归，若她发现不归在骗她。
那她怎么可能会忍受的了，她必然会想要杀了不归的。
这么久了都没动静，柯宁怕不是还以为不归没拿到神玉，还在等他得手。
“……”姜锦晏这话姜怜是赞同的，不归和神玉的事没有几人知道，姜天宸也不会允许这种消息被传出。
所以，柯宁不可能会知道不归被抓已废，不可能知道，神玉已毁。
柯宁现在，定是还在等不归的消息……
“皇姐在想什么？”姜锦晏看姜怜一脸深思，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和他想同一件事情。
“在想……”姜怜犹豫片刻，才看向他说道：“我在想，要不要把不归和神玉的事，告诉柯宁？”
听到姜怜的话，姜锦晏没有丝毫意外，他反而也点了点头道：“我也在想这件事。”
柯宁被不归骗了，她对让阿愿和钟离死而复生这件事已有太深的执念。
虽说柯宁现在不知不归的情况，在耐心等着不归的消息，也很是安分的待在西夏没有做什么坏事。
但她能这么安分的等上多久？
他们谁也不知不归到底有没有蛊惑柯宁要她去做些什么事？有没有给柯宁留下什么话？例如不归说他若是突然没了消息，就要柯宁去做什么事……
姜锦晏以为，他的猜想不无道理。
柯宁在不归失去联系后的这几个月里，没有一点动静，他总觉得有蹊跷的，总觉得会不会是不归交代了她什么事。
不归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难保他不会再蛊惑柯宁率军开战。
西夏为了神玉去打南赤的事，不就是个例子吗？
柯宁现在没动静，若是之后突然对天启开战呢？
虽然天启并不会惧怕西夏，西夏更是不可能对天启造成什么威胁，可一旦开战，那些无辜的民众和将士定会死伤无数。
他们不愿看到那种场面。
也不想让柯宁再因遭受蒙骗而手染无数鲜血……
“不如，我写信将不归与神玉的实情告知她？”姜怜有些犹豫的说着，她和姜锦晏所想相差无几。
她知晓柯宁本性不坏，不是什么残虐暴戾之人，柯宁是因被蒙骗被利用才变成了如今这样。
她应该知道真相，不该被一直蒙在鼓里，不该再陷在不归为她编织的梦中。
“……不妥。”姜锦晏在仔细想过后，觉得写信告知柯宁这件事，并不是很稳妥。
“为何？”姜怜问道，她觉得应该尽早将这件事告诉柯宁的。
若告诉她迟了，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那岂不是难以挽回？
“皇姐觉得若柯宁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是被骗被利用的，她会怎样？”
姜锦晏道：“柯宁对此事的执念颇深，也深信不疑，她会为了神玉让西夏无数无辜将士白白送命，她已是有些疯魔了。”
“为了神玉，她连要杀了皇姐的话都能说出口，也敢那么做。”姜锦晏冷哼一声：“她就是已经疯了，是个疯子了。”
“皇姐觉得，已经疯了的她，会信你几分？”
“……”
姜锦晏的话让姜怜迟疑了，他说的对，她写信告知柯宁真相，柯宁未必会信她。
若写了信，柯宁不信，反而惹恼了她，让她做出什么更加不理智的事来，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可……此事的实情，总是要让她知道的。”姜怜道：“她不该再被蒙骗，不该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