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凰视线从他面上掠过，并未多留。
“上官公子今日相邀，不知所为何事？”
她一来就直奔主题，倒叫上官谷磕绊了一瞬。
请人落了座，又添上茶水，上官谷才看向她身侧侍立的芝兰。
“不瞒公主，我今日确有一事，想跟公主求个恩典。”
欲言又止片刻，他接上前半句，“芝兰姑娘温慧贤良，我有意取芝兰姑娘为妻，必珍之重之，爱之护之，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说罢，上官谷心下有些忐忑。
芝兰虽说只是个丫鬟，可毕竟是楚羽凰亲近的人，他又只是上官家的庶子，倒未必配得上了。
可若是能成，有芝兰在其中，楚羽凰对他势必委以重任，未尝不是出头之法。
就在上官谷心中盘算时，芝兰面上一慌，竟是要给楚羽凰跪下。
“公主，奴婢……”
“起来。”
没等她屈膝，楚羽凰凉凉一句将人拦下。
“没说要将你嫁出去呢，怕什么？”
听得这话，几人心思各异。
芝兰自是松了一口气，上官谷却没了底。
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接纳自己么？还是认为自己配不上芝兰这丫头？
“上官公子，本宫身边可就这一个可心之人，你张口便要娶走，是否口气太大了些？”
楚羽凰面上不见半分笑意，看着十分唬人。
上官谷刹那就没了主意，他本意是想借芝兰站队，可若是适得其反……
“嫁娶之事，全凭芝兰的意思，本宫不会多加干涉，你可明白了？”
还要用他，楚羽凰自不会将人吓出什么问题，只沉声问话。
“公主……”
兰芝因着她这话，眼眶立时泛了红。
她不过一个下人，如何能得公主这般看重，实在折煞她了。
上官谷心中也是一惊。
“公主说的是，是我逾矩了，此等事宜自然讲求两厢情愿，此次是我糊涂，再不会犯了。”
是他错估了这丫头在楚羽凰心中的地位，往后需得再仔细些才是。
“罢了，你既是无心，本宫自不会计较，说说这两日上官瑾都做了些什么。”
“是。”
闻她此言，上官谷知道这事算是揭过，再开口都小心不少。
芝兰还在后头发愣，添茶倒水的差事便落到蒋琛身上。
将楚羽凰杯中茶水添至七分，他壶口一转，顺手要往上官谷面前去。
“做什么？”
楚羽凰正同上官谷交待什么，分明没看他，却瞬间开口。
脚下一顿，蒋琛道：“壶中没热水了。”
见泥炉确是在上官谷背后那处，她没再计较。
蒋琛唇边漾开一瞬笑意，未待得有人看见，弧度便落了回去。
新添的热水却是没派上用场，茶汤尚未入色，楚羽凰便已然起身。
上官谷直将人送到门前，蓦地躬了身。
“芝兰姑娘，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请勿介怀。”
芝兰连连摆手，道了声“不碍”。
将将上了马车，未行出多远，风卷起侧帘，叫楚羽凰瞧见一张面孔。
羿迁？
“那不是羿公子么？”
她看见人的瞬间，芝兰也诧异出声。
“他怎是从花街出来的？”
楚羽凰只一眼便收回目光，“管他做什么？”
芝兰噤声，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