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冰镇西瓜，聋老太太突然开口了。
“煜城，你做好打算了吗？”
陈煜城沉默了，吃西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知道老太太问的是什么，他已然即将迎来高中毕业。
因为受了文化改革所影响，停止了高考，也因此陈煜城也成了那一批的待业青年（俗称：无业游民）。
而如今他可选择的也只有随大流的下乡进行，贫下中农再教育，或者就是当兵。
原本陈煜城是可以避免的，只是，他那对亲生父母，实在是太过无耻。
他们怕陈煜城会因为没有关于原生父母的记忆，继承了聋老太太的房子后，再因为别人对他好，将房子给了别人。
所以一直也没有将他的户口给让出来，还一直霸占着陈煜城的口粮。
如今，眼看聋老太太活起来没完了，就又把主意打到这么个名额上，把陈煜城推出去，可以留下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
其实，陈煜城的心中也有着一个为国争光的梦。
他在这些年里，也结识了不少的大院子弟（俗称：老兵），虽然相比于他们，身份上有些拿不出手。
但是奈何陈煜城为人实在，也仗义，再加上这些个大院子弟，家里都因为一些审查，基本上处于无人管教的情况。
没事了，就拿着家里的老物件找到陈煜城这里，而陈煜城，也总能给出高于别家的价格。
也就这么的成就了他们之间的革命友谊，陈煜城也从他们口中听说了不少，父辈们的光辉岁月。
就算是活了两世的陈煜城，也止不住的升起了那种热血沸腾的烈士梦。
聋老太太一直也没有催促，耐心的等着他思考，她的心中也是止不住的不舍，只是这些终究是他们要去面对的。
陈煜城沉声，“老太，我想去当兵。”
聋老太太手中的西瓜掉在了地上，她慌乱的弯腰去捡，却因为泪眼模糊，手止不住的颤抖，从西瓜上错过几次，都无法捡起。
陈煜城俯身帮她捡起，“老太，西瓜脏了，不能吃了，我再去给您拿一块。”
“诶诶！”聋老太太只是应着，却并没有直起身子。
陈煜城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径直站起来走向隔间内。
这时的老太太，才用衣袖匆忙的擦了擦眼中即将溢出的眼泪。
大黑狗虽然不懂，老太太和小主人之间为何这么悲戚，却还是舔了舔老太太的手背，想要安慰她。
聋老太太摸了摸它的头，为它顺着毛，脸上艰难扯出一抹笑来。
陈煜城在隔间里，打开那保温箱，却止不住的也僵在了那里。
他跟在了聋老太太身边也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
如今即将要面对这不得不分离的时刻，他的心中又怎么会好受。
其实他对聋老太太提议过，将他的户口从那家人里迁出来。
只是老太太却告诉他，别人可以不仁，但是我们不能不义。再怎么说那是他的亲生父母，只要他们不做特别过分的事情，她不希望陈煜城和他们撕破脸闹起来。
不单单只是因为血脉亲情，也因为如果真的闹成了那样，恐怕也会在陈煜城的身上添上一笔污点。
陈煜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拿了新的一块西瓜出去。
故作轻松不在意的说道，“嗐！老太，其实咱们现在没必要想那么远。这事儿还不一定呢，谁知道他怎么发展啊！对不对？”
聋老太太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若非那衣袖上残留的泪痕，还真是很难让人看的出来，她竟然哭过。
她笑着接过陈煜城递过来的西瓜，只是握在手里，没有吃，而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当兵好......好.......打我们煜城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煜城以后是个有本事的。”
“当兵好.......保家卫国，为国争光。我们煜城是个有大志向的孩子。”
“得嘞！”陈煜城对着聋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老太，您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那都以后的事，我可没那么大志气，我就想守着我们家老太过一辈子。行了，老太，咱想那么长远的事干啥？先过好现在吧！”
“皮猴！”聋老太太嗔怪的点下陈煜城的额头。
自这天以后，祖孙俩看起来好似和往常一般，看不出有何异样。
只是，陈煜城自那天之后，开始为聋老太太准备着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所需的物品。
好似无意般，将往常都是他来做的一些事情，教给了老太太。
他也在这些时间，将李爷爷和李奶奶老两口接到了四合院里住，让他们和老太太可以相互做个伴。
也和往常那些客户，做了最后的交易，告了别，将所有的时间都留着陪老太太。
...............
终究，炎热的夏季过去，凉爽的秋日已逝，又一次的迎来了白雪纷纷的季节。
这时的青少年滞留，也造成了一场又一场的乱潮，就算是这四九城，也不可避免的乱了。
挑事的、碴（打）架的，数不胜数，更是盛行起了一股顽主风。
所谓的顽主，说白了就是团队里的头，还有一种叫法，那就是扛把子！
最终，当局不得不针对这些无业游民，也下达了强势指令。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
为了响应当局的号召，一场知青上山、下乡的热潮也开始进行了。
而陈煜城也不得不去面对这真正的离别时刻。
最终，陈煜城也要进行这最后的抉择，究竟是要作为知青下乡，还是去参军当兵，不得不作出选择了。
更阑人静，仿佛这世界按下了静音键般。
虽然陈煜城已经不再是那个孩子，却仍然是和聋老太太睡在一起。
只除了，原本的小床，现在扩大了一倍有余。
不是聋老太太没有提议过，让他搬去单独住，却被陈煜城拒绝了，他终究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住。
不管是聋老太太，还是陈煜城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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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改文啦！上一章也改啦！！！
如有什么不太合适的地方，还请不吝指出。
感谢！~(??¤?????¤??????)???????
大家猜一猜，究竟是当兵还是下乡呢？！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