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萧眯了眯眼睛，伸手就从腰间将她捕快的令牌拿了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伙计也是个聪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频频找茬，看来就是特意来这里下套的。
都怪自己在门口没有将两人的身份给看出来，现在惹出了事端，还不知道要如何平息。
但他眼睛咕噜一转，既然是衙门里的人，自然不会要他性命，如此一来，说起话来，他也总算是有了底气，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捕头大人，不知道捕头大人有何贵干？”
见这人已经老实，金水萧看了沈天沐一眼，示意他可以问话了。
沈天沐走过来，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没有开口，倒是一伸手就将他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摘了下来。
原本这伙计的心都放在肚子里了，衙门当差的再可怕，也没有黑道上的人可怕，更何况他们上面有人罩着。
可沈天沐这么一伸手，伙计吓得脸都白了，“爷，有话您就问，你拿我东西做什么？”
其实金水萧也没看懂沈天沐这下是要做什么，但她还是手上用了力气，“没问你之前，把你的嘴闭上。”
“方才，我瞧见门口掌柜将这钥匙交给你之后就离开了，想必这钥匙能开的锁，很重要吧？”
伙计听沈天沐问的话，人都傻了。
这人刚才不是一直在赌牌赢钱，竟然还能看到自己与掌柜对话，这一次说不定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爷，这钥匙是咱们赌坊里放银子的地方，要是真让你拿走了，我这命就没了。”
沈天沐看了看他，挑眉问道：“哦？”
伙计被沈天沐这么一看，打了个寒战，不管怎么看，虽说金水萧压着自己，可这位看上去好说话些，于是他竭尽所能地抬起头，
“捕头大人，你们都是官府当差的，肯定不能到我们这赌坊抢银子吧？”
“你们方才在我面前出老千的事情，如何解释呢？”沈天沐看了看被他扔在桌上的那副缺了牌的牌九。
伙计也是个机灵的，以为他是图钱来的，赶忙笑着说，“那些银钱我全都还给爷，知道您是行家，我们断然也不敢在您面前卖弄。”
沈天沐看向金水萧，缓缓开口，“金捕头，按照咱们的律法，若是在赌坊出老千，是如何量刑的？”
“噢。”金水萧顿时明白了沈天沐的意思，她攥着鞭子的手禁了两分，“那是要一根一根砍掉所有手指，让他们日后不能再胡作非为。”
沈天沐掂量着钥匙，看向伙计，“既然如此，那就将他和刚才那三个人一同拿下，带回衙门去砍手指吧。”
一听说要被压进衙门，伙计吓得赶忙求饶，“这位，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刚才是我们眼瞎，鲁班门前弄大斧，把刚才的银钱……不，连小人今日赚的银钱一并都给您，求求爷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沈天沐微微倾身过来，他对上伙计那张绝望而慌张双眼，“我只问你一次，你也只有这一次的机会。那日跟张莽出千做扣的人，是不是你？”
伙计一愣，他在心中顿时衡量起来，这事情若是让掌柜的知道，他说不定也没命了。
到底是被掌柜知道更可怕，还是直接被拉去砍手指更可怕。
“三。”
“二。”
“一。”
“是我！”伙计最后还是松了口，还是先把眼下这位爷给解决吧，毕竟这边是官府，做事也不会不择手段。
“好，我再问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沈天沐就如同抓住猎物的狐狸一般，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你们出千都会分得银钱，这一笔明细是不是记载在了账簿之中？”
伙计心中还在想，眼前这位爷问这个做什么。
可沈天沐的倒计时又开始了。
“三。”
“二。”
“是！都在账簿里。”伙计吓得已经哭了出来，这每次的倒数都让他从心底里泛出一阵恐惧。“爷，您不会是想要我们的账簿吧？”
“如若是呢？”
伙计一脸难色，“那小的是真的帮不上你，别说是小的，你就算是把掌柜的绑来了，他也没有账簿。这账簿都在咱们东家手上呢，前两日刚刚送过去！”
说到现在，这伙计不可能再说谎话。
沈天沐和金水萧交换了一下眼色，沈天沐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伙计知道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么多，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金水萧会意之后，就松开了手中的鞭子。
“我给你一个机会，”沈天沐将他脖子上的钥匙揣入怀中，“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你带着账簿的消息来衙门找我们，若是属实，这钥匙原物奉还。你若是敢骗我……”
“小的不敢……可是小的哪里能知道账簿的消息？”
沈天沐抬眼看了看他，“越是像你这样的人，越是消息八面玲珑，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回这个钥匙的，对吧？”
“爷……”伙计摸着自己的脖子，万一让掌柜的知道自己把钥匙丢了，只怕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相比较之下，沈天沐的要求只是得知账簿，他眼睛一转，“爷，就算我能知道账簿在什么地方，可小的是真的没有能耐给你弄来的。”
“放心，只这一件事情，别的我不会再要求你，你只管放心去办。”
沈天沐也算是给这伙计吃了颗定心丸，他抬腿迈过躺在地上挡路的壮汉，对着金水萧点了点头。
金水萧还不忘临走前亮了亮拳头警告伙计，然后跟着沈天沐一起从小屋离开之后，径直走出了赌坊。
直到两个人走得足够远了，金水萧才凑到沈天沐身边，“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大多数应该是真的，就算是编假话，也不会这么圆滑。”
“那你不怕惹麻烦上身？”
沈天沐掏出怀中的钥匙，“这东西可是赌坊的命根子，他根本不敢声张，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赌坊的掌柜那可是比咱们手段狠厉多了。更何况我的要求并不难，他会乖乖照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