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亚，光是玄野是不够的，你需要更多的人。”
黎银目光像是看透一切，问道：“你现在心里应该有人选了，你手上有多少神骨？”
萧织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缓缓吸了一口气吐出，道：“四根，有点少。”
黎银想了想道：“是不够，在我的世界陷落时，都还有十几个神明，去掉你杀掉的几个，每个对应职业拥有信仰供奉的高等神明至少有十个，高等神明下面也还有他们的附属神明几十个，虽然祂们的实力比起高等神明差了许多，调动的也是高等神明的信仰，但就是耗，也能把你耗死。”
萧织淼道：“他们现在就是在消耗我，每次下来那么两三个，一点点的耗着我。”
黎银凝视着她的目光，问道：“你还能撑多久？”
萧织淼沉默了一阵，道：“最多七天。”
七天后，幻影雾纱就会关闭重启了。
她拿来纸笔，坐到餐桌前，写写画画了一阵，而后，她看了会纸上的几个咒印，走到屋外的黄金树前。
这颗黄金树已经有三四米高了，但也只能算一颗幼苗。
她伸手触摸着黄金树，一股阴冷的寒意从她的指尖瞬间传递到她全身，几乎要穿透她的灵魂。
一道空灵的轻笑在她耳边响起，“塞西亚，放我出来，没了我你是不行的，你都已经是邪神了，却还要管我关在这，做这么一盘没有的棋，何必浪费这么多精力，直接把整个神临之地血洗一遍，断了他们所有的信仰，你觉得这样，能把他们都骗下来？”
那道和萧织淼一模一样的声音很是轻蔑，“塞西亚啊塞西亚，你这样做，没人会感谢你，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们不会理解，你看，你就快要失败了。”
“你杀掉的这几个神明，祂们很快就能补上了，你就算累死，也对付不了祂们所有的神明。”
“等你失败了，你将会比之前更惨，人人都恨你，人人都要杀你，但你肯定是死不了的，想想那个时候，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你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放我出来，让我帮你，好不好。”
这道声音循循善诱，萧织淼甩了甩头，想要把声音给屏蔽了。
锁链晃动的清脆声音传来，萧织淼透过黄金树看见了一副画面，一个衣裳褴褛的女孩，被金色锁链穿透手脚，锁在血色河流中。
这曾是她在黄金村副本看到过的画面。
和她有着同样一张脸的红发女孩缓缓抬起头，眼神透过凌乱长发向她看来，“我把你送出去，让你重新长大，积攒实力，不是让你做这样的蠢事。”
小塞西亚神色冰冷的看着她，“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你非要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不过是白费功夫。”
萧织淼手撑在树干上，头疼欲裂。
锁链晃动着，小塞西亚用力的抬起被锁链磨出白骨的手，“塞西亚，听我的，你还有赢的机会，停止着这愚蠢的幻象，祂们可以看到。”
“塞西亚，只有血与火能完成洗礼，彻底终结这一切，迎来新世界，这才是我们的理想！”
“不。”
萧织淼用力一锤，声音又沉又哑，极力的压制着脑中的声音和幻象，“这不是我们的理想，这是复仇，这不是她们想要看到的。”
小塞西亚声音冷漠：“难道你不想为她们复仇？她们为你奉献了自己的灵魂和性命，她们才是你最忠诚的信徒，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要和之前一样天真？”
“真正为你的人，都一个个死掉了，你却还要守着那些恨你的人，神明也好，凡人也好，将他们全都清理了，开创属于自己的世界，成为这个世界至高之神，这才是你要做的事！”
萧织淼缓缓睁开眼睛，绯红的眼眸不似小塞西亚那般冰冷，她道：“杀完了他们，然后呢？塞塔维斯就是这样干的，祂就想杀完我们，杀完所有反抗祂们的，留下只听祂们的傀儡，成为滋养祂们的养分，等祂们将这个世界的养分全都吸干了，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
萧织淼眼神渐渐清醒明亮，“你不是我，我是曾想要杀光他们，但这从来不是我的理想，你不过是用来迷惑我的一缕邪念，但你也太小看我了。”
“杀光所有人，确实很简单，但这才是最蠢的办法，只有蠢人才不动脑子，我心中有仇恨，但是我支配着仇恨，而不是让仇恨支配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小塞西亚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没有轻蔑，没有诱导迷惑，只是单纯的一个笑。
在她消失前，她对萧织淼说了最后一句话。
“塞西亚，那你可还有吃不尽的苦头啊......”
在萧织淼愣神之际，一只手忽然放在她的肩上，她身上的绯红之力反射性的将身后之人禁锢住，她猛地回过身去掐住身后人的脖子。
“是我。”
沈愿行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邪神大人。”
萧织淼看他穿着干净整洁，却难掩身上的血腥气息，应该是刚执行任务回来，杀了不少人。
他的眼睛太过漂亮澄净，见到这双眼睛，萧织淼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之前萧织淼只是当沈愿行是一个普通的属下，顶多脸好看点，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有一张满是伤疤的脸。
第一次见他，她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崇拜邪神的一个狂热信徒，和所有邪神信徒一样，冷血偏执。
她这么多信徒中，她最不信任的就是邪神信徒，他们信仰的只是邪神，而不是她，邪神躯体中的灵魂是谁，这些邪神信徒并不在乎。
邪神信徒不过是她计划中数量最多的小卒，摇旗呐喊，吸引所有人火力的先锋部队。
沈愿行有什么特别的呢？除了这张好看的脸，和这双漂亮又隐隐觉得莫名熟悉的眼。
萧织淼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神细细的打量着这张脸。
脸是陌生的，即便是翻遍她的记忆也是没有见过。
之前哥哥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并不在意这个沈愿行，她只注意到他那一双深邃幽蓝的漂亮眼睛。
“我哥是在哪个副本捡到你的？”
沈愿行道：“龙堡副本。”
萧织淼神色一顿，“龙堡副本？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成为邪神之后，萧织淼已经将系统屏蔽，虽然面板上的一些功能还能使用的，但是无法再通过系统去查一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