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眯着眼盯着灯管卡槽，按照顺序往里面换新的灯管。
后勤办公室中午没人都去午休了，房间不是很亮，换灯管的时候也不能开灯，下面有人用手机给他打着光，“能看见吗？”
“能，看得很清楚。”阮绵不好意思地道：“麻烦戚总了，其实我一个人换也可以的。”
戚澜一只手帮她扶稳梯子，一只手用手机打光，笑道：“明明是麻烦你了，过来送个饭还被抓来换灯管。”
阮绵轻轻摇头，“你们下午开不了灯多不方便啊，我也就是举手之劳。”
其实主要是后勤记档的女孩子多，茶水间挤在一起的那几个愁眉苦脸的，弄得责任心极重的十佳市民阮绵下意识地就想要帮个忙。
那几个姐姐还给她倒了水，说她热得满头大汗给她递了纸，亲昵得不行，阮绵被逗得涨红了脸，手足无措。
杨韵雅天天说她就是个劳碌命，别人对她好一点能还人家十倍，阮绵倒是觉得没什么，能帮就帮一点。
财务的灯管大概老化了，年久失修，随便一碰灰就簌簌地往下落，阮绵毫无防备被弄得脸蛋脏脏的，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脸，继续检查修灯。
今天天气热，她穿了个短裤短袖过来，脚下踏着买的便宜运动鞋，半坐在扶梯架的倒数第二层，一条长腿踏在下面几级台阶上撑着劲，轻薄的布料遮住了骨肉匀停的肢体。
裤子本来就短，腿又长又细，雪白细腻的皮肤在阳光倾洒进来时仿佛泛着微光，穿着船袜露出来的脚踝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抬眼时更是几乎可以看清肌肤下跳动的蓬勃青涩的生命力，甚至可以看到短裤边露出来的小半截大腿的肌肤。
“那真是麻烦你了。”戚澜看着他换灯的动作很熟练，“你经常换？”
阮绵不假思索地道：“换过不少次，这种灯管比我家的高级点，但也不难换……麻烦戚总将灯往左边打一点。”
戚澜将灯往左边移了些，调侃道：“不叫学长了？”
阮绵犹豫道：“在这里叫不太合适。”
戚澜温柔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随你。”
阮绵手肘抬起换灯管时，宽大的t恤被扯动得掀起，露出了小半截细瘦的腰身，柔软干净。
光色在肌肤上流转，顺着衣料间的阴影往上攀爬，稍微动作调整时几乎都可以看见胸口的一点粉色，若隐若现被布料摩擦得微微翘起。
阮绵半点没察觉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认真地抬眼换着灯管，心里分身思索了一下池先生似乎很不喜欢戚澜先生，但是又觉得戚澜是个好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俩之间到底是怎么了，疑惑得很。
戚澜看了眼手机里的消息，忽然笑道：“对了，这周四有空吗？我放年假，顺便去老城区兜兜风，你有兴趣的话跟我一起？”
阮绵想了想自己压根走不开，抱歉地道：“我……”
“咔。”灯管装了上去，阮绵道：“我先下来。”
“弄好了？”戚澜伸手要扶她。
梯架这个东西就很麻烦，没有人扶的话容易出事故，在上面坐久了下来又容易踩空，每年的安全事故有些甚至不是维修时弄出来的，而是太过精神放松所以在最后掉了。
阮绵扒拉着梯子边，腼腆地笑道：“谢谢——”
身体一轻，阮绵感觉腰肢被谁用手一揽，然后整个人稀里糊涂地被冷杉味气息的男人托着腰扛到了怀里，下意识地慌乱扑腾了一下，“啊”了一声像只小奶狗一样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池晏一只手将她压在臂弯里，漆黑的眼睛看了眼旁边的戚澜，转而对上了阮绵错愕的眸子。
声音低磁而冷淡，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梯架都不会下吗。”
*
ps：其实小元那段是上帝视角（观众切镜头的特写视角），不是戚澜视角，大家不用介意被看光了（
但是池总最后来的时候看到了一点。
*
阮绵懵了，环住池晏脖子的手顿在那里，完全是下意识保持平衡的动作。
然而池晏却不像是下意识的动作，甚至完全是主动有意识的动作。
一只手臂环过去托住了阮绵的臂，像抱着自家小宠物或者小孩子的动作，将一个矮了九厘米身高腿长的十八岁男孩揉成一小团托在怀里。
戚澜目光微微一顿，似是有些若有所思。
阮绵虽然高，但总体比较削瘦纤细，被人抱着的时候柔软又青涩，脸庞逐渐泛红地缓慢睁大了眼。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对方，阮绵惊声道：“池池池先生！”
池晏：“嗯。”
阮绵扑腾着腿脚，像只挣扎的小奶狗，“你……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池晏看着她，手臂如用铁箍，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梯架不会下吗？”
旁边还有个戚澜，阮绵臊得满脸通红，“会会会！我刚好要下梯架：我一个人也能下！”
池晏终于松了手。
脚尖终于沾着地的阮绵羞耻到快要脑袋爆炸了，慌张地站稳，两只手僵硬地揉在一起，磕巴着挤出一声：“……池先生，你怎么来了。”
“池总。”戚澜微笑道。
池晏淡淡地看着他，“戚副总。”
虽然是副总，但公司里大多直接叫“戚总”，隐去了“副”这个字。
然而池晏缓慢念出的三个字如同在念什么公事公办的条款，机械而冷淡。
就差将“敷衍”两个字写在脸上。
池晏转过视线看向一旁的阮绵，“有维修工，就不需要自己动手。”
阮绵尴尬道：“我只是顺手。”
池晏漫不经心地道：“应该是太闲了。”
阮绵被堵得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指无声地抠紧了布料。
“别责怪她。”戚澜打圆场，“小阮也是好心帮后勤的忙，不然下午他们都用不了灯。”
池晏闻言微微蹙眉。
戚澜指着上面灯管，“你看，小阮修得挺好的——”
池晏看了他片刻，启唇淡声道。
“没想到戚副总……已经闲到研究维修灯管了。”
戚澜闻言顿了一下，笑意还挂在脸上，“拿的都是公司给的工资，当然要为公司着想。”
室内刹那间静了下来。
“……”阮绵僵硬地站在两个人中间，总觉得手往哪里放都不对，也不敢贸然插话。
戚澜和池晏都没有说话。
阮绵像只茫然的小狗崽，用余光偷偷摸摸地左看看右看看，不安地搓了搓手。
“咔。”
头顶的灯照亮了整间屋子，后勤的员工抬头看着灯，喜道：“咦？装好了？”
话语瞬间刹在了唇边，看着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两尊大佛，后勤员工差点腿一软，慌张道：“……池总，戚总好!”
他往后退了两步，几乎怀疑人生，“抱歉抱歉，我是不是走错了？”
结果脑袋往门口一探，发觉门口的牌子上写的就是“后勤”,后勤员工愣在原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戚澜摇摇头，“不，是我们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