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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已修)(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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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月仍旧没有半点反应,独孤曜强压住恐慌,颤着手又喂了颗药丸,这一次喂得异常顺利,可怀中人却仍没睁开眼。

    他轻轻贴近肆月,听见仍有呼吸声才稳住些许,正要再喂一颗,大夫中间忽有人喊道,“圣上!不可!”

    这药是保命用的,极为难得,一共也只有三颗,他实在不忍心看独孤曜将三颗都浪费在一个女子身上!

    裴璋晕晕乎乎朝着那人看去,他认得这人,名唤曹鸣,是自荐上门的大夫……

    王德发带来的人已经将他按在了地上,裴璋挣扎不动丝毫,手中的棍子也被人夺走,身上一片狼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新帝贴近自己夫人,急愤之下差点闷出血来,怒吼了声,“独孤曜!”

    竟敢直呼新帝名讳!

    王德发心中惊了下,却见新帝半点没有理会这边。

    不知是不是方才裴璋那声惊着了肆月,怀中人终于睁了眼,独孤曜尚且来不及有任何欣喜,便听见怀中人道,“放了他。”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而来,独孤曜压着怒气沉声问,“就如此欢喜他?”

    问了后自己却先后悔了,明明早就知晓的结果,何苦要给自己再给自己找不痛快,缓了口气才开口,“不说这些,先养——”

    “反正不欢喜你。”

    “肆月!”

    肆月只当未听出他的生气,又重复了一遍,“放了他。”

    独孤曜抱着她未松手,却转头冲着王德发道,“将人带出去砍了!”

    王德发下意识先应了声,应完后才意识到不对劲,这,直接砍了?这可是当朝首辅,哪能说杀就杀……他左右为难,余光瞧见独孤曜怀里即使是厚重披风也遮不住的那抹姝色,忍不住苦叹一声,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王德发知轻重,从皇宫出来的暗卫可只会听独孤曜的命令,当下便要将人带出去。

    肆月听见声音,倒真有点怕独孤曜冲动之下妄为,“他可是朝廷重臣。”

    独孤曜怒气更甚,若非是为了她,他早恨不能把裴璋整个人都剁了!哪里还轮得到他继续待在首辅的位置上!

    可这些他不愿再在肆月面前言明,尽管在她面前,他早已盔甲都丢弃了个干净,但仍想维持些最后的体面。

    见他不听,肆月挣扎着要站起身来,没想到才刚动下,忽然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口血大半都喷到了独孤曜是身上,温度弥散在冰冷空气中。

    独孤曜慌忙撑住她,手下去摸那最后一颗药,肆月这时却忽觉得脑子异常的清醒,身上虽没力气,却也没了近些日子那般沉重的感觉,这般感受让她心情都好了几分。

    挡住独孤曜喂过来的药,仍是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道,“放了他。”

    她脸上这般温和的神情让独孤曜越发害怕,不敢细想,只能顺着她道,“好好好,孤不杀他!乖,先把药吃了!”

    即使肆月愿意配合,这最后一粒药也没能喂下去。

    曹鸣扑在地上诊脉,心思却全不在脉象上,他早就为肆月诊过多次的脉,对结果早就了然于心,面对新帝怒容,曹鸣仍旧咬咬牙道,“油尽灯枯——”

    尚未说完,便被新帝用剑指了脖子,“给孤救她!”

    裴璋被人松开后便迫不及待奔向肆月,独孤曜不愿放手,但怀中人的目光却早就不在他这里了。

    他忽然泄了气,他从未怕过裴璋,可是却勉强不得肆月。

    再张口时已尽是无可奈何,喃喃道,“肆月,若有下辈子,别再让孤遇见你了……”

    不遇见好啊,肆月想,不遇见也就免得被自己祸害了。

    肆月已经开不了口,但独孤曜却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她在说她也不想遇见他了。

    她动了动手腕,上面的金镯子带了这么多年早就磨得光滑圆整,肆月试图回想起记忆中那个女人的样子,却怎得都只能想起她张扬的红色裙摆。

    娘,你看,我可是做到了首辅夫人呢!若不是不想折腾了,没准能走到皇后那一步呢……

    你总说要活出了人样来,这样应该是了吧?

    肆月在这人间的最后一眼,没有任何眷恋,反而带着些要去见故人的坦然。

    还有就是那盏明月灯,她想起来为何如此熟悉了。

    她尚在闺阁之时,原是见过这盏灯的,好似还称赞过一句别致。

    折青感到脸上一阵凉意,抬头便瞧见下雪了,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忽然盛满了惊喜,上前要去拉肆月的手,“夫人,夫人,下雪了,盛京下雪了!”

    已无人应她了。

    成康六年春,首辅裴璋因夫人病逝,悲痛难耐,辞官归隐。

    新帝不知何故,一夜白头。

    ……

    盛京到底和江南水乡大不相同,在江南时,正月十五前后各种树呀草呀的都早耐不住抽芽了,在盛京,仅这风便仍旧吹得人睁不开眼。

    肆月在江南时听过从盛京过去的商客描绘过盛京过节时如何热闹,今日元宵节,本也打算出门看看的,谁知才刚开门便被冻得一个寒颤,立马退了回去。

    从江南一路到盛京,半截水路,半截陆路,船和马车都晃得厉害,肆月也早已浑身疲乏,本是伏在榻上想眯上一会,没想到一觉竟睡深了过去。

    及至再醒来时,已是半夜时分,外边的喧闹声已小了许多。

    肆月就着床沿撑起身子,头部立马传来一阵头痛,屋内没点灯,黑漆漆一片,她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总觉得适才睡得那一觉里做了个冗长又无趣的梦,可若是细想,偏偏又连梦中的半点儿情节也想不起来。

    将灯点亮后,她才看见小丫头芸豆正裹着被子在榻下面睡得正香。

    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滴到了被子上。

    这丫头是来盛京的路上时肆府的人买的,不过才十二岁,家中兄弟姊妹太多,爹娘二人养不活,这丫头是家中最懂事的那个。

    卖孩子嘛,不懂事的怕到了主子家犯事受责罚,爹娘哪里舍得,思来想去,只有卖懂事点的更保险。

    “你最懂事,爹娘最放心你了,阿弟阿妹们都太顽皮,你阿姐马上又要出嫁了……”

    一想起那日买芸豆时,芸豆爹娘将芸豆拉过去说的这番话,肆月就觉得恶心。

    她也没将人喊醒,自己去了窗边小心开了一条缝,外边的细雪立马沿着缝隙钻了进来。

    肆月愣了下,忘了寒冷,慌忙用手去接,可这雪刚到了手心里就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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