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拿下来给你,你等我一下。”叶迢拔腿准备往外冲。
刚挑过背,赵彦生说:“不急,先下楼吃个饭吧。”
叶迢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和402一样的同款挂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她又看了眼赵彦生,站在原地没动。早上吃的那点米线早就在肚子里消化完了,这会儿她还真有点饿。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叶迢选择了妥协。
“行,先去吃饭,一会儿吃了饭我回家拿给你。”
赵彦生抬眸看了她一眼,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起身进了里屋穿衣服。
叶迢站在门口等他。
赵彦生换衣服很快,他只是把身上那件无袖老头背心换成了纯黑色t恤,很显身材。叶迢忽地就出了神,她又想起了昨天第一次见到赵彦生时,他裸露出的上半身。
“走了。”赵彦生的声音从她的身边经过,她才回过神来。
叶迢的脸噌的红了。
她感受到了自己脸上迅速上升的温度。
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怎么会大白天的就开始浮想翩翩。
叶迢“哦”了一声,侧身给赵彦生让了条道,自己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出来?”赵彦生扭头问她,言外之意就是我都出来了你还要呆在我家?
叶迢连忙说:“出来。”
她跟着赵彦生下了楼。
正午的太阳很毒,她什么防晒措施都没做,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
叶迢刻意的往阴凉处走过去,碰上有大太阳的地方她就跑上两步,很快的又跑到阴凉地去了。
“中午吃什么?”走了一段路,叶迢才发现她什么都没问,就跟着赵彦生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吃什么,也不知道赵彦生这个人是好是坏。
哪怕这会儿赵彦生领着她把她拐去卖了,她也不知道回来的路。
赵彦生抬起下巴,往不远处的一家店扬了扬。
叶迢顺着方向看过去。
是一家装修看起来略微简陋的店。
再走近点看,叶迢才看到这家店的招牌。
说是招牌,不如说是一块木板,上面写了几个字挂在门口。
“杨阿嫲餐馆”几个字被写的东倒西歪。
餐馆的馆还是个错别字,叶迢一眼就看出来了。
赵彦生长得高,腿也长,步子迈的也比她大。在叶迢停下来看招牌的那几步路功夫,他已经走了进去。叶迢再回头看身边,已经没了人影。她赶忙追了上去。
店里人不是很多。
赵彦生挑了个靠墙的位置。
他每次来都坐这儿。
“你看看吃什么。”赵彦生给叶迢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写满菜品的板子,种类很多,价格也便宜。
叶迢用手撑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后,问赵彦生:“云县这边什么好吃?”
赵彦生明显愣了一下,他被叶迢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哪里知道什么好吃不好吃,每次吃饭他都是囫囵一般,两三口就扒完了。有时候工作忙起来,他压根尝不出什么味道,只能等忙完了再回来吃冷饭。
在叶迢口中的好吃的,或许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而已。
见赵彦生半天不说话,叶迢看向他:“你不知道?”
赵彦生说:“都还可以。”
“什么叫都还可以?”叶迢觉得有点好笑,“就算是统一方便面,不同的口味也有好吃不好吃之分吧。就像你吃红烧牛肉的就比香辣牛肉的多。”
“”
赵彦生看了叶迢一眼,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被叶迢说中了,他的确买红烧牛肉口味的比较多,但并不是因为他更喜欢这个口味,而是这个口味比较经典,老板进货进的多,所以总是常年有货罢了。
叶迢指着板子问他:“洋芋焖饭好吃么?”
赵彦生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说:“咸的。”
“”叶迢又问,“烧饵块呢?”
“甜的咸的都有,也有辣的。”赵彦生如实说。
“你不会用语言形容描述一下吗?”
赵彦生看了眼叶迢,一语道破:“你是不是有选择困难症?”
叶迢都到了嗓子口的话硬是强行咽了下去,她哑口无言。
“我帮你点。”赵彦生说。
他冲遮了张帘子的后厨喊了一声:“杨阿嫲,两份洋芋饭,一份黄瓜折耳根。”
帘子后面很快出来了一个胖阿嫲,见一个女人坐在赵彦生的对面,她愣了一下,但随即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堆了出来:“我刚听到你要两份洋芋饭,还想着今天你怎么多点了一份。”
赵彦生脸上难得的多了笑,“两份,没错。”
叶迢来回看着两人,看样子赵彦生应该是经常过来吃饭的。
等杨阿嫲重新回了后厨后,叶迢才开口道:“你经常过来吃饭?”
赵彦生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自己面前的茶杯倒了杯水:“嗯。”
他咕咚咕咚喝完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杯。
茶杯里的水在茶杯里泛起涟漪,晕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叶迢眼睛没得空,四处看着。
屁股底下的长条木头板凳硌得她屁股疼,她挪了挪屁股,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店里刚刚还有寥寥两个人,这会儿功夫吃完后就走了,只剩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空盘子。本来就安静的店这下更安静了,叶迢向来不是一个主动找话题的人,很显然赵彦生也不是。
两人之间谁也没说话,任气氛尴尬在那儿。
赵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把视线从杯里的波纹转移到了叶迢脸上。
赵彦生问:“你叫什么?”
如果不是赵彦生问,叶迢也忘记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说:“叶迢。”
“叶迢?”赵彦生把这个名字在嘴里滚了一遍,又问,“哪个迢?”
叶迢下意识的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出来给赵彦生看,可是手放进口袋里却摸了个空。她没带手机,连同欠赵彦生的一百块钱也没带下来。她环视了一圈店里,也没看见个纸笔。
赵彦生像是看出来了她想要干什么,于是把自己面前的水杯往叶迢那边推了过去。
叶迢也懂了他的意思。
她伸出食指蘸了蘸杯里的茶水,在并不算平整的木头桌上写下了“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