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猜到了灵鸦真正的目的在于银公馆内，但具体是什么，一时还无法确定。
他隐约觉得和银公馆内的献祭仪式，以及方片国王恐惧幻境中，通往银公馆地下的暗门有关，但这两者之间具体有什么关联，他却猜不出来。
但无论是什么,似乎都与他无关，无论是站在什么立场上，他都没有理由去破坏灵鸦的计划。
“小弟，你似乎有线索了？”坐在对面的水月，将李智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的不对。
李智说道：“有一个模糊的猜测,但不确定对不对。”
“说来听听。”水月双手撑着下巴，关切地问道。
李智刚想说，却突然想起答应过灵鸦,银公馆内发生的事不得告诉他人，话到嘴边，只得临时改口道：“我不能说。”
水月眉头一跳，脸上的表情冷漠了几分，“什么？”
“抱歉，三姐，我答应了二哥，我不能说。”
李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慌。水月的表情没有露出愤怒之色，语气平淡，但李智却能感觉到，她生气了。
水月极善于隐藏情绪，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看穿她的真实情绪，喜怒哀乐都藏在那一张完美的面孔之下，仿佛她无论何时都站在舞台之上，所有人都是她的观众。
哪怕在廖瑜胡搅蛮缠，和她打作一团时,打斗结束后，她依旧能笑着和两人用餐，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但这一次，她生气了。
就像越是老实人，生起气就越恐怖一样，李智在生气的水月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仿佛面对酝酿着一场风暴的海洋，随时有可能掀起巨浪将他这艘小船掀翻。
水月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菜一般说道：“小弟，你把我叫来为你参谋，你在我的帮助下有所发现，成果却不与我这个同伴分享。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合适了吗？”
李智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抱歉，三姐，我真不能说,我对三哥发过誓。”
“好说。”水月一点水杯，唤出之前用过几次的水膜，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在我的力量内，你说的话不会触动许下的誓言，这下可以了吧。”
李智有些心动，但直觉告诉他，如果将这一切告诉水月，事情会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法阵，思考再三，还是忍了下来，摇了摇头。
“为什么？”水月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冷。
“合作最讲究诚信，我若把二哥的秘密告诉三姐，那将来也可能把你们的秘密都告诉神使。我若今天出卖了二哥，哪怕三姐你嘴上不说，日后如果有合作恐怕也不会来找我合作了吧。”
水月将水泡戳破，哼了一声，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了，希望小弟你能一直这么有诚信。”
对于李智而言，和水月相处，比对付幻魔还要费力，从空中花园回来，本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谁知道刚出电梯，就发现灵鸦已经等在了门外。
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二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刚和水月谈论完灵鸦的秘密，骤然遇见正主，有点做贼心虚之感。
“进去聊。”
没等李智拿出钥匙，灵鸦便轻松打开房门，宛若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李智干笑着跟在灵鸦身后进了家，“二哥你这也太客气了。”
屋内，灵鸦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说道：“你还记得曾经和我说的那件事吗？”
“哪件？”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李智已经记不清和灵鸦都说过什么了。
“你朋友的那件事。”
“哦，想起来了。”
看着李智恍然的表情，灵鸦一阵皱眉，难道说他已经忘了这件事，唯有自己还一直记在心里？到底是谁救朋友啊。
他收起吐槽的欲望，将一张照片扔到桌上，说道：“我答应过你，会让三张人头牌一起出现，并且提前告诉你地点。龙江区，金色广场，就是我选中的位置。”
看着照片里的金色广场，李智疑惑道：“红心人头牌不是会自动出现在红心10周围吗？二哥，你有方法改变它们的行动逻辑？”
李智忘了高旭和安欣收到的卡片，并非他忘了两人，而是他已经发现了人头牌的出现规律。稻草人行动组已经找到了全部六张红心10，并将他们集中在了一起，哪怕没有灵鸦的帮助，他也有方法让人头牌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而且当初找上灵鸦时，他救人心切，并没有仔细查思考灵鸦的方案。现在想来，如果将扑克牌恶魔视为一群幻魔，那受到纸牌的人，便相当于违反了扑克牌恶魔的禁忌，进入到它们的猎杀名单。
就像恐欲之肤在猎杀目标时，会根据接触到它的先后顺序杀人一样，扑克牌恶魔先杀高位牌，同样是它的杀人规律。
强行令它们出现在同一处，无异于修改了幻魔的杀人规律，这距离真正操控幻魔也相差不远了。
面对李智的疑问，灵鸦并无保留，直接说道：“我当然不能改变它们的行动规律，正如我当日告诉你的，我只能引导它们，无法操控他们，就像我无法收回发出的牌。”
“那二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行，但有人可以，只需要一个仪式的引导，就能将红心人头牌聚集在一起。只不过……”说到这里灵鸦突然停下，目光看向李智。
“不过什么？”李智追问道。
“不过仪式需要一样东西，需要的东西你应该已经猜到了。”灵鸦说着，手中突然多出一个藏秘之盒。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了金色人偶的身躯。
“这些天我一直在寻找它们，所谓的安全区，也是为了锁定它们存在的范围。但回收它们的过程，远比我想得困难，这些天我一共只找到两处痕迹，一处你比我先到，另一处今早去看时，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整个黑川市的安全区，只剩下和平路一处想来剩下的部位，应该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