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对策局例行调整第六天。
转眼一周就要过去，李智担心的危机一直没有发生，心中的不安逐渐放缓。
也对，陆有明已经当了三年局长，每两个月一次，代表他经历过18次例行调整。
这么多次危机都干不掉他，哪需要李智来为他操心。
现在李智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摸鱼，灵鸦和水月也罢，何健行也罢，等到例行调整结束，再一个个安排他们。
吃过早饭，他悠闲地打开钢之岛，准备看看灵鸦有没有什么新动作，却见高旭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有任务了，跟我来。”
李智被高旭拽着，直奔枪械室而去，他很少见到高旭如此着急。
“高队，怎么了？”
“我的线人传来了消息，有大鱼上钩了。”
来到枪械保管室，高旭拉出一长条单子，交给了枪械室管理员。
里面包括四把手枪，两只突击步枪，一把狙击枪，两把大口径霰弹枪，50发对辐射兽专用特型穿甲弹，十颗能量手雷，一把榴弹发射器，以及一把火箭筒。
然而最重量级的，还数清单最后的两套警用轻型单兵能量装甲。
这种等级的能量装甲，远比不上于宣给李智的高级货，却也是警队中规格最高的装备。
原则上，每件能量装甲的取用都必须填写详细事由，但这条规定对于高旭显然不适用。
他在足以写八百字小作文的申请表上，填了“兜风”两字便交给了后勤。
枪械室的管理员对着申请书愣了五分钟，脸抽的像摸了电门，换个人敢这么交上去，他已经把申请表拍在那人脸上，一边用力揉捏，一边让他滚回去重填了。
但现实里，他只是把申请表扫描了一份，转给了局长。
过了五分钟，局长没有回信，管理员在高旭的催促下，只能硬着头皮批了申请。
又是大量枪械，又是能量护甲，难道这两位煞星要去荒原狩猎大型辐射兽？
他只是个枪械管理员，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只希望这两位别整出什么事，否则追究起来，黑锅可是要他背的。
二十分钟后，一辆便衣警车从山南分局呼啸而出，向着山南区北郊疾驰而去。
别说枪械室管理员好奇高旭想干什么，一同行动的李智比他更好奇。
然而他询问高旭，高旭却神神秘秘的没有回答，只是说待会就知道了。
高旭车开得极快，很快便离开了城区，当市区的轮廓也彻底消失时，车拐下公路，在荒野中又开了一段才停下。
停车的地方远离公路和市区，再往北是一片连绵的山地，翻过山地便能达到永山区。
山南区的山，和永山区的永山，正是指这一片山地。
两人下了车，周围环境荒凉，遍布着杂草和乱石，进可钻入山区躲藏，退可返回公路逃遁，可以说是为非作歹的天然好去处。
李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高旭将他带到这种地方，难道说要和他商量什么惊天秘密？
他该不会也发现自己对策局的背景，或者知道了自己是处刑人吧？
连续被午夜列车和水月戳破身份，已经让他有点ptsd了。
高旭没注意到李智怪异的表情，他取出军方专用的定位系统，说了句：“就是这了。”
随后他取出车后箱的枪械，戴上能量护甲配套的战术目镜，沿着定位系统上闪烁的标识，带李智向山区方向前进。
“高队，你的线人藏在这里？”
高旭点了点头，“他似乎惹上了麻烦，正在被很恐怖的东西追杀。”
两人向前走了几分钟，空气中开始浮现出痴愚之雾，雾气很淡，淡到不像是幻魔身上发出，应该只是幻魔使用的某种能力。
李智挑了挑眉，高旭的线人，惹得麻烦果然不小。
他落后了几个身位，用通讯器接通了安欣，小声道：“山南区北郊，我当前所在的位置有幻魔的痕迹出现。”
安欣疑惑道：“可从你探测仪上传回的信号来看，并没有感应到幻魔存在的波动。”
“那一定是机器的精度不够，机器的结果和我的感知有冲突，以我为准。”李智语气十分自信。
安欣叮嘱道：“好吧。我已经锁定了你在的区域，并且通知了武装部，请小心行动，如果感应到危险，第一时间撤离现场。”
李智挠了挠头，抱怨道：“只是很淡的痕迹，连怪异级都算不上，哪需要这么大张旗鼓。我是不是被你小看了？”
安欣嗤笑一声，调侃道：“我哪敢小看您，是您太小看自己了，和你扯上关系的就没有小事。千万别怀疑你自己，否则还在治疗中心的播种者第一个不答应。”
“你这是污蔑，不传谣不信谣。”
“请先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李智啧了一声，挂断了通讯。
就在这时，他眼角瞟到远处的乱石堆中，有一道黑影闪过。
黑影速度极快，他甚至都没看清那是什么。
他刚想出声提醒，三声枪响却抢先将他打断，子弹预判了黑影的行动轨迹，提前来到黑影行动的必经之路，看上去像黑影主动撞向子弹。
三颗子弹全部射中，黑影横飞出去，翻滚几圈后倒地不动。
李智向倒地的黑影望去，看到黑影的本体，是一只体型足有中型犬大小的猫，它的骨架虽大，血肉却异常干瘪，毛发干枯稀少，像是严重营养不良的流浪猫。
但从它的行动来看，一点没有营养不良的意思。
流浪猫中弹后并未死亡，它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两人。
那是一颗有半边脑袋凹陷下去的头，头骨严重变形，看上去受过巨大的撞击。
哪怕是辐射兽，受到这种伤也很难存活。
但如此离谱的伤势，和它头顶长着的第三只眼相比，一下就正常了许多。
因为那是一只人的眼睛。
“那他妈是什么邪门的东西？”高旭放下枪口，皱着眉头骂了一句。
“大概是新型辐射兽吧。”李智随口回应道。
“这要能是辐射兽，我的高字竖着转过来写！”
辐射兽的样子千奇百怪，不管想找多畸形的，辐射兽图册都能满足这种需求。然而外表与普通猫无异，脸上却长着人眼的辐射兽，高旭闻所未闻。
这他娘不是怪兽，是怪物！
没等他为眼前的东西定性，就看到人眼猫腹部一阵蠕动，三颗子弹被挤了出来。
随后倒地的人眼猫关节逆向扭动，四只爪子以诡异的角度落地，贴地爬行着消失在他们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