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箐箐打完报警电话，往回走的时候，看到王娟家院子里挤满了人，小姨骂人的声音正从里面传出来。
“王喜财，你是不是人，我姐求爷爷告奶奶，从娘家借了钱把你从派出所赎出来，你不说感激我姐，好好跟她过日子，居然还想把王娟的工作指标给你弟，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能进国企当工人多不容易，这种好事你居然让给外人。”
“我弟不是外人，这么好的工作，给这个丫头片子，将来她嫁出去，便宜了别人家。”
“便宜别人？你姑娘是别人？你弟才是你亲人，早知道你是这么拎不清的人，我三姐就不该救你。”
“那是你三姐贱，我没求她救我，大不了蹲几年，这工作指标必须给我弟，谁说都不好使。”
躺在床上的张爱华，听到王喜财说的这些话，气得浑身颤抖，在大女儿和小女儿的搀扶下，强撑着走到堂屋，“王喜财，我贱，我想救你，是不是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我救救你，我每次去看你，你都一副惊慌失措害怕的样子，你跟我说保证不赌了，好好过日子。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你的鬼话。”
围观的村民听到张爱华的话，全都哄笑起来。
“老王，你真的给你媳妇下跪，真没看出来，老王你还挺怕你媳妇的。”
“老王，花媳妇的钱就要听媳妇的话，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再次哄笑，王喜财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突然他冲上去扬起大手，“贱人，不就打你一下，你居然叫你娘家人过来给我难堪，我打死你！”
只可惜这一巴掌被陆北川一把攥住，王喜财挣扎了两下，挣不脱，手腕传来剧痛，“哎，疼，你松手，疼！”
王娟解恨地看着这一幕，爸爸打妈妈的时候，妈妈不做声他就往死了打，妈妈喊疼他更是往死了打，今天也该让他感受一下疼是啥滋味。
看到表姐夫松开父亲的手腕，她眼里划过一丝可惜。
“让开，你们干啥，这是干啥！”
王老太带着小儿子扒开挤在院子里的人，来到堂屋，正好看到陆北川松开了大儿子的手，大儿子手腕都被捏红了。
“妈，他们张家人上门给张爱华撑腰来了。”
“撑腰！”
王老太吊着眼睛不屑地打量了一圈堂屋的人，“你们张家人来得正好，张爱华这个丧门星，嫁到我们老王家，我老大的香火都被她断送了。
好容易有份工作，她居然还要给这个赔钱货，我跟她好声好气的说，她不答应，被喜财打了两下，就把娘家人叫过来，干啥，给她出气？
告诉你们，要不是我们王家心善，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我们早都休了，也就是我们王家心善，让我儿子继续跟她过，否则她这辈子就完了。
你们张家不说好好感谢我儿子，居然还敢动手打他。”
池箐箐看着一脸刁模样的王老太，冷哼一声，“我可算知道，这不讲理是从哪来的了。我的工作指标，让给三姨，三姨或者王娟上班都行，其他人想都别想，这是我的工作指标，我只给自家亲戚。”
王老太上下打量着池箐箐，原来她就是王娟的表姐，“你这指标是爱华同意给我儿子的。”
这下众人目光全都看向张爱华。
“我不同意，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除了娟娟，我谁都不给。王喜财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把指标给小叔，你们想都别想！”
王老太吊着脸，“老大媳妇，你生不出儿子，居然还顶撞老人，喜财，你就看着你媳妇气死我！”
王喜财扑上去又要打人，被反应迅速的陆北川反扭住胳膊。
“爱华婆婆，我们还在这呢，你就撺掇你儿子打我三妹，你们王家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是张爱华不识抬举，她就是个丧门星。我儿子娶了她，断了香火不说，这些年因为没儿子苦闷，又是喝酒又是打牌，身体都垮了，全都是这个丧门星害的。”
“老人家，您怕是不知道，女人生男生女可不是女人决定的，是男人的染色体决定的，您儿子生不出儿子，跟我三姨没关系，是他自己没用，是他自己生不出儿子。您要是不信，问问村里读高中的孩子，生物课上讲的明明白白，胎儿的性别由父亲决定。
还有你儿子喝酒打牌打老婆，是他自己自甘堕落，又不是我三姨逼着他喝酒赌博，他一个成年人，自己一点判断没有？我三姨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又不是傻子！”
“这个姐姐说的没错，我们生物课上老师说了，男性决定孩子的性别，是x和y染色体的问题，生不出儿子跟女人没关系。”
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这话，全都觉得特别新奇，扭头一看这话还是村里唯一一个高中生说的，这孩子打小读书好。
“强东，你说的是真的？”
“叔伯，是真的，千真万确，女人生不出儿子，是男人的问题，这是科学，不信你们去问高中生，大家都知道。”
被喊叔伯的男人狠狠拍了下大腿，“他娘的，明儿我就去找亲家，他儿子不行生不出儿子，少赖我闺女。”
被唤作强东的男孩子，目光一直望着王娟，他一直很可惜王娟没有上高中，明明她的中考成绩比自己都好，考上了中专，她爸却不让她上。
“呸，胡说八道，老子身体好着呢，全都怪这个死婆娘，是她不行。”
王喜财气得浑身发抖，说他生不出儿子，不就是说他不行，因为不能动手，他就在那破口大骂。
这时候外面进来两个警察，村民一看警察来了全都纷纷让开，这时候谁家都怕警察，谁家都不想惹事，而且有啥事大家也不会报警，村里人面面相觑，这是老张家报警了？
“谁报的警。”
来的警察还是熟人，就是抓赌时的警察，看到王喜财被人反剪双手，连忙指着陆北川道：“你干什么？”
“警察同志，他打我，你们快把他抓走！”见到警察王喜财如同见到救星。
“两位同志，你好，我叫陆北川，因为他要动手打人，我处于自卫。”
“陆北川？”两人对视一眼，“你是龙泉矿的陆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