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城边有一座林子，不大，空气很好，也很隐蔽。
陆晏在林子旁的河边停下，把沈霜序抱下来。
女子脸颊绯红，嘴唇不自觉嘟起，有些难受，一时半会儿又吐不出来，两只手紧紧攥着陆晏的衣领，低着头仿佛在酝酿。
陆晏听着耳边近在咫尺的喘息声，脑袋轰然炸开，缓缓靠近她的脸。
“沈霜序？”
“唔？”沈霜序皱着鼻子，晕的找不着北。
男人有些着迷，一遍遍喊：
“霜序？”
“沈霜序？”
“唔，你不要叫。”沈霜序拍了拍他的肩，“叫魂呢。”
陆晏却笑了，眉眼弯起，夜色映在他美如清辉的双眸中，犹如被搅动的一池春水，盛满了温柔，“沈霜序。”
你的名字，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他所念想的那一碗馄饨，一个拥抱，一个依赖，皆来自于怀中人。
忘记了一切也没关系，你听不见也没关系。
我们重新开始。
陆晏一点一点低下头，刚靠近她的唇，沈霜序脸色大变，猛然推开他，跑到一边吐得撕心裂肺。
陆晏：“”
“我胃疼。”沈霜序瘪着嘴巴，“我想吃东西。”
陆晏心里一咯噔，不是才喝了两杯吗？他都阻止她继续喝了。
“哈哈，骗你的！”沈霜序吐完好受多了，直起腰来笑嘻嘻道。
陆晏走过去，掏出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回去喝水。”
擦完便拿到河边清洗，展开时看到上面的图案，陆晏一怔，指尖微微颤抖。
帕子很不起眼的一角，绣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陆晏。
翻转过来，在背面同一个位置，也绣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序序。
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年那个姑娘怎样笨手笨脚为他绣的这一方帕子。
他收到这张帕子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那会儿沈霜序羞红着脸，向来瓷白的面容多了这害羞的情绪，递到他面前时，还说只是随手绣的，日常可以用。
他没在意，因为他本来就很少用，况且这方帕子还有点女气，实在掏不出手，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虽从未仔细瞧过它，却常常把它带在身边。
又许是沈霜序瞧出了那一丝嫌弃，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往后却再没有送过帕子了，有也是从府里的库房中拿了让朝三给他送来。
然而她却不知，满心以为遭到嫌弃的东西，却成了男人日常不可或缺的一物。
当年那姑娘低头的一抹娇羞再也寻不见。
最后只剩两人之间的互相折磨。
“你在看什么？”沈霜序已经完全醉大发了，凑过来，嫌脑袋过于沉重，干脆把它搁在陆晏肩上。
陆晏低声道：“你送的帕子。”
沈霜序哦了一声，兴致勃勃伸长了脖子凑过去看，末了
“噫——好丑啊。”
是啊，好丑啊。
可他想要却再也没有了。
陆晏细细折叠起来收好，把沈霜序抱起来放到马背上，自己也坐到后面，“不丑。回家了。”
“好！回家！我要看电视！”沈霜序哼哧哼哧坐好，环住陆晏的腰。
“什么电视？”陆晏有些奇怪，“要买吗？等会去。”
沈霜序嘿嘿笑：“你们这没有，只有我才有。”
月光洒在林间的小道上，人影成双，渐拉渐长，模模糊糊间还能听见他们亲昵的呢喃耳语。
朝三伸长了脖子，终于盼到了他家爷和夫人回府了，还看到陆晏手里多了个油纸袋。
“备热水。”陆晏径直抱着沈霜序去了鸣霜阁，把吃剩的烤鸡扔到朝三手里。
朝三手忙脚乱接住，初岁显然比他机灵，已经小跑着去准备热水了。
陆晏一点一点把沈霜序剖干净，露出莹白的身体，男人原本不带一丝情欲的眼眸渐渐染上热意。
女子柔弱，水波荡漾间，细瘦的身子在水中格外诱人。
沈霜序困顿地趴在浴桶边，脑袋一点一点。
腰上有什么东西来回摩挲，沈霜序扭了扭，不太舒服，却惹得陆晏大手一紧，力道加重，沈霜序瓷白的腰上多了一道红痕。
暧昧有余。
陆晏低下头吻上她，她的唇和她的人一样，柔软温热，他有些急切，想要深入，沈霜序自然没有招架之力，被迫昂着脖子承受男人的给予。
男人呼吸急促地喷洒在沈霜序脸上，有点痒，沈霜序想要伸手呼开，却被男人一把精准地握住控制在身后。
陆晏没敢往下看，他怕克制不住，虽然现在的他也没有多少理智可言。
沈霜序唇间溢出一个字：“疼”
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唇上和手腕的桎梏同时离去。
男人有些失魂落魄。
带给她的只有痛吗？
陆晏闭了闭眼，忍下胀痛，只得匆匆给她擦了一下，活像包粽子似的一裹，扔上床，连亵衣都没穿。
免不了又要洗一次冷水澡了。
陆晏苦笑一声，许久后裹挟着一身冷气从偏房里出来，没有立刻上床，而是把方才的帕子放到桌上展开，垂着眼睛，目光中多了几许留念。
“阿晏！”沈霜序从馄饨馆子的后房走出来，那个时候陆晏的馄饨刚吃完一半。
这个时间点了，馆子里没有客人，只有陆晏和沈霜序。
陆晏对这独特的称呼不置可否，并未拒绝。
“呐，我瞧着你平日好像也没有用这个，给你绣了一块，”沈霜序在他对面坐下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女子的脸红红的，耳根更是艳红欲滴，唯余那双眸子清澈透亮，盛满了笑意，倒映着男人俊朗好看却淡漠的面容。
“谢谢。”陆晏垂着眼，收下了，又继续呼噜他的馄饨。
这种帕子于他而言，喜不喜欢不重要，好不好看不重要，它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有没有用，所以陆晏不会刻意去夸它。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发觉最不正常的一点：他从不用这种帕子，却允许了它的存在，证明它——或者说沈霜序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沈霜序单手撑着下巴，歪头，心里头那点因为没得到想要的回应产生的一点失落被略去，嘴角弯起，静静地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