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第三天,楚越就觉得自己这个伤受得很值。
不仅不用幸苦处理政务,还能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甚至就连风曳别对自己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两人的关系好像就在这么不觉当中拉进了。
唯一让他苦恼的一点,就是不得不每天喝药。
楚越这两辈子只怕两件事,一是死,二就是苦,为了不喝那能苦死人的中药,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他这些小把戏在风曳别面前就有些卖弄的意味了。
左泉刚走,楚越起身准备将那药端去倒了,只是还未走两步他的房门又被推开了。
“药喝了没?”准时准点,风·超凶·专盯他喝药·曳别出现了。
趁风曳别没看见,楚越连忙将药碗藏在了自己身后的桌上,并用身体挡住了碗,免得露陷。
“喝了喝了,我说军师大人,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风曳别没着急回他,只是左右扫了一圈,才点了点头:“嗯。”
紧接着又问道:“喝完的碗呢?”
靠,怎么比我小学班主任还缠人。
“刚刚让左泉端出去了。”说着楚越连忙捂着自己的胸口,假装一副很痛的模样:
“哎呦,胸口疼,我想要休息会儿,小别儿不如先回去?等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
风曳别丝毫没有被他的演技迷惑,冷不丁的揭穿了他:“楚越,你伤的是后背,你捂胸口干吗?”
“俗话说十指连心,后背的箭穿过来连着胸口也疼。”
风曳别懒得搭理他,径直靠近了楚越身边。
楚越眼见自己藏起来的药碗要暴露,演得更卖力了:“哎哎哎,后背疼,胸口也疼,小腿也疼,军师大人,您就放我歇息会儿吧。”
边演着,他还特地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要得到风曳别的怜惜。
可惜风曳别不是常人,对于他这通表演是毫不买账,甚至还嗤笑一声毒舌他:“疼点好,疼了才长教训。”
然后不顾楚越的阻拦,直接将他藏在身后的药碗拿出来递到楚越面前强势道:“喝了。”
见自己行事败露楚越索性直接摆烂了,蹲在风曳别身旁用手抱着他的大腿撒娇道:“我的好哥哥,我这是外伤喝药不管用的,你就别让我喝了。”
风曳别看着自己腿上那个比大黄还要粘人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或许是这么久以来已经习惯了楚越的这些做法,他竟然生不出一丝的厌恶情绪。
他轻叹一口气,将楚越的手扒开:“起来。”
“不要,军师哥哥,军师大人,风曳别哥哥,能不能通融一下,就不喝药了,你看我恢复得那么好,不缺这点药。”楚越见风曳别不肯松口,继续央求着。
他早就知道风曳别虽然看着铁面无私高冷得很,实际耳根子软,很多事只要他磨一磨,风曳别总会妥协的。
风曳别是容易被楚越说动,但不是因为耳根子软,而是因为嫌烦,试想一下,一只会说人话的蚊子在你耳边不停歇的叨叨,换谁谁不妥协呢?
不过在这件事上,风曳别显然不打算松口,他根本无视掉楚越的撒娇,端着碗舀了一勺汤药喂到了楚越嘴边:
“张嘴。”
“不”楚越话还没说完,刚张开嘴就被风曳别强势的喂了一勺药。
他下意识的想要把药吐出来,结果却对上了风曳别那双细长好看的眸子,那眼神纯纯的威胁,楚越十分相信自己要是敢把药吐了,他家军师能当场把他送去见阎王。
迫于风曳别的淫威,楚越只能可怜巴巴的把药给咽了,然后就在这种胁迫下喝完了一整碗的药。
喝完药的楚越仿佛一只将死的咸鱼,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还不停的念叨:“不挡了不挡了,再也不挡了。”
风曳别见他那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包用纸裹好的蜜饯:
“拿去吃了,别在这叫魂,免得外人以为咱们军中闹鬼了。”
看到蜜饯,楚越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又是满脸开心的当起了风曳别的小狗腿:“我就知道我们小别儿对我最好了。”
楚越养着伤但也没完全闲着,陵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朔凉地界动手,他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他的理念是安心躺平,但谁要是影响了他躺平,楚越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陵阁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风曳别头上。
陵阁势力虽大,但在朔凉地界还是他楚越说了算,在他的地盘上动了他的人,就算是陵阁也该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这件事楚越只吩咐了林谋下去查,陵阁既然现身了,那肯定会有线索遗漏,凭借林谋的能力,找到他们在朔凉的藏身之所并不难。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楚越身体抗造,但也有一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好在身在朔风军内安全还算有保障,倒也不必太担心。
清闲了没一段时间,楚越就又忙了起来,边界战火越演越烈,继悬城之后又有三城被破,逃难的流民也越发多,就连朔凉地界都堆积了不少流民。
楚地王都那边已经诏了好几个守城将领过去驻边了,但楚王秦厚对楚越的态度却一直很暧昧,既不明确诏楚越效力,也不冷落他,反而话里话外都在试探他的想法。
楚越自然知道秦厚打的什么算盘,一方面他想要朔风军的力量为他所用,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楚越喧宾夺主,趁机压了他本身的势力,所以这次频频传信询问。
加上上次秦满之事,秦厚虽未追责,但肯定也是心有记恨的。
面对秦厚的试探,楚越回得也坦荡,只道兵力稀薄,不敢贸然入王都,会好好守好朔凉,作楚地坚实后背。
此信一传,王都那边倒是没说什么了。
而逃难来朔凉的流民,楚越虽未接收,但也没驱赶,任由他们在朔凉城外生息,偶尔还会安排左泉等人去施粥。
其实在这样的大势下,这种做法无疑会给朔凉造成一定的负担,楚越也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可每每想起剿匪时李青说的那些话,他又会动恻隐之心。
最终他还是决定在不影响自己生存的情况下尽力帮助这些流民,反正不论情况坏成什么样,他都还有退路。
不知不觉间,两个月时间已到,楚越这才想起自己和风曳别一开始的约定就是两个月为限,之后去留随意。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暗中观察着风曳别的动向,生怕风曳别收拾东西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