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
姜权眉头紧皱，锐利的鹰眼里泛起寒气。
“我看他是发了疯病！又要拜高踩低！”
当年，元鹤野就是看他们将军府有权势，才哄骗了姜姝私定终身。
如今，他又痴人说梦，说云卿月才是他的女儿！
简直是荒谬！
姜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刚哭过的双眼有些泛红。
她手指颤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爷，元鹤野害死了姝儿，又对卿寒那样冷漠绝情，里面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隐情？”
最开始的时候，元鹤野跟姜姝也算是感情甚笃。
姜权斑驳的白眉拧起，不悦地道，“难道你还真的信了他的话不成？那畜生从前花言巧语，如今又惑乱人心，岂可相信？”
见他动怒，姜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安抚了他几句，不过心中却有些怀疑。
元卿寒虽好，可跟姜姝长得却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跟元鹤野，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姜老夫人沉吟了许久，叮嘱身边的嬷嬷：“你让人盯着那云鹤野，若是他再有什么异动，立刻派人来禀。”
嬷嬷恭敬地应下，转身欲走，又折了回来。
“老夫人，您看，元姑娘那边……”
姜老夫人深吸了口气，道：“她是个好孩子，如今又怀着身孕，出行不方便，等晚些时候，老身亲自去找她。”
嬷嬷松了口气，连忙出去了。
当天，元鹤野都在京城胡乱晃悠，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到处宣扬自己是云卿月的爹。
百姓们本是不信，以为他疯了。
可他明显又神志清醒，只是行为异常了些，百姓里竟有人逐渐信了。
“听说当年姜夫人在神庙生产，当时神女也在，若是慌乱之下，两家抱错了孩子，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没错，云卿月的双眼，长的跟元侯和元若雪一个模样。”
“哎，如今这京城怪事频发，扑朔迷离啊……”
当日下午，姜老夫人带着仆人出门，去了元卿寒处。
元卿寒连忙迎接，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蓝儿，荷花，快扶着外祖母进屋。”
姜老夫人在屋子里坐定，眼神复杂地看着元卿寒。
“卿寒，元鹤野这两日在京城胡言乱语，说神女云卿月才是他的女儿，说当初神女的孩子已经死了，你是从外面抱养的孤女……”
姜老夫人说着，有些不忍地看着元卿寒，生怕刺激到她。
元卿寒不慌不忙，凤眸里掠过流光。
“外祖母，您觉得这流言是真是假？”
姜老夫人沉吟片刻，深深地看着元卿寒，“卿寒，你是个好孩子，又救过你外祖父，我自然希望你是姝儿的孩子，只是……”
姜老夫人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着元卿寒，苍老的眼里满是泪水。
元卿寒蹙眉，安抚她道：“外祖母，你是想知道真相？”
姜老夫人激动地点了点。
元卿寒微微叹了口气，“元鹤野说的是真的。”
姜家有知情的权利，元卿寒也不想隐瞒。
“什么？”
姜老夫人跌坐在椅子里，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元卿寒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勾唇道：“不过按照如今形势，云卿月想要做神女，想要嫁给皇上成为新后，她是不会承认的。”
姜老夫人沉吟许久，这才重新开口。
“卿寒，所以，你才是神女的孩子？”
姜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元卿寒，心底惊诧至极。
怪不得，云卿月来到京城之后，一直明里暗里的为难元卿寒。
甚至想要杀了她。
当时说不通的地方，如今都一清二楚了。
元卿寒轻轻地笑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兴许就像是元鹤野所说，我只是一个孤女吧。”
姜老夫人皱眉，紧紧地握住了元卿寒的手。
“卿寒，不管真相如何，你都救过老太爷，若是你愿意，我们永远是你的外祖家。”
即便元卿寒不是姜姝的孩子，元卿寒都对将军府有恩。
他们姜家向来知恩图报。
元卿寒心底一暖，眼底浮现泪光。
“倘若有天，我和云卿月生死相见，您……”
姜老夫人脸色也有些痛苦，她咬牙，皱眉道：“我们姜家公私分明，自然是站在有理的一方。”
姜家祖训如此，只讲究公平正义，不论私情。
“多谢外祖母。”
元卿寒轻轻地呼了口气，又跟姜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让蓝儿送了她回府。
姜权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她。
姜老夫人见状，有些心虚。
她上前，微微一笑，“怎么在这里站着，天冷风凉，若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姜权眉头紧皱，担心地看着姜老夫人：“你哭了？”
姜老夫人连忙否认：“没有，就是回来的路上，眼睛里进了风沙。”
姜权上前，认真的望着她的脸，不悦地道：“你哭没哭过，我还不知道？”
姜老夫人也知道瞒不过他，只好道：“老爷，你先跟我进屋，我有话要跟你说。”
姜权抬步跟上，锐利的鹰眼里眼神有些复杂。
姜老夫人给他倒了杯茶，嗫喏道：“我去见过卿寒了，她说，元鹤野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姜权端着茶杯的手一紧，瓷杯瞬间被捏碎。
姜老夫人连忙上前，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这么冲动？若是伤到了可怎么好？”
姜权不以为意，蹙眉安抚她：“我没事，你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
当晚，云卿月在宫里跟明帝温存一番，找了借口，离开了皇宫。
明帝多长了个心眼儿，让暗卫暗中跟随。
云卿月先回了皇家别院，直接关门进了屋。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一个遮面的紫衣侍女出来，上了马车。
暗卫不以为意，继续盯着蜡烛熄灭的房间。
云卿月上了马车，在京城转了几圈，最后提前下了马车，去了元侯府的方向。
元侯府早已破败不堪，分文没有。
元鹤野连大门都懒得拴，云卿月很轻松的进来。
元鹤野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有些惊吓：“谁？我祖上是将军，我有武功在身，责可不是好惹的！”
云卿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杏眼里满是鄙夷。
“祖上是将军又如何？你不还是个废物。”
听到她的声音，元鹤野惊喜至极，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