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
方逸舟说:“据说干细胞移植与血源关系密切的人,相合几率会大些。”
陆棣点头:“我也查了相关资料,直系和近亲相合几率会大很多。”
方逸舟说:“听说还有一种进口的口服药效果也不错。”
“那也只是延长生命,无法做到根治。这些我也查阅了相关资料,也与业内人士沟通确认过。”陆棣说。
方逸舟开着车,耳边回响着陆棣的话:“夏天是Rh阴性血型,跟他的才华一样稀缺。”他神情渐渐紧张凝重起来,车开到路口,迅速调转车头,又快速朝医院开去。
新大陆设计。
陆棣敲门探进头说:“子淳,中午到了。”
方子淳敲一下键盘,仰天长叹,快意满满地:“老大,刚刚收到苏州方面的回复,搞定!”
陆棣高兴地:“哈,还是你厉害!”
方子淳有点小得意地:“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陆棣提议道:“中午我们该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方子淳想了想说:“甲方负责人说,他们老大到澳洲度假去了,要等春节后才能签正式合同,合同没正式签署前都会有变数,等签完后再庆祝吧。”
“那我们先预祝偷着乐一下总可以吧,哈哈!看看,人家已经去温暖的澳洲打高尔夫球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了。”陆棣说。
方子淳突然转移话题问:“您上午跟我爸谈夏天的事儿去了,怎么样,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陆棣摇摇头:“目前,也只能边做化疗边等干细跑移植,骨髓配型本来像大海捞针,一方面靠意志,还要靠运气。这孩子,跟常人不同的是,是RH阴性血型,俗称熊猫血,千里挑一啊!所以,我建议去欧美国家试试,也许机会能多些。”
方子淳一惊:“什么,夏天也是熊猫血?竟然跟我一样!”
陆棣吃惊地看着方子淳:“你也是熊猫血,怎没听你说过?”
方子淳笑道:“上大学的时候,我还献过血呢,结果我差点儿晕过去!”
陆棣温厚地笑了笑:“看不出来,你也有怕的,呵呵!”
方子淳提调皮地问:“还真以为我是女汉子!您不知道,我最害怕的是软体动物,哈哈!人家医生说了,这种稀缺血型只有千分之几呢。我不但是稀缺动物,还属于高智商人群,哈哈!所以,冲着这独特的血型我也该做出点特殊的事儿来,才对得起我独特的基因啊!”
陆棣突然严肃地问:“你家还有谁是这个血型?”
方子淳一脸认真地说:“那还用问,当然是老方啦,难道我是基因突变啊!”
陆棣纳闷地:“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方子淳笑道:“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与众不同呗!老方除了做菜高调,其他都很低调,嘿嘿!我估计还有一点,可能怕人家找他献血,因为我的晕针也是来自他的基因,嘿嘿!您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陆棣一时陷入沉思。
方子淳站起来,看着突然走神的陆棣:“走啊老大,中午我们吃什么?”
陆棣有些心不在焉地:“哦?嗯,随便吧!”
此时,方逸舟和夏清澜站在医院院子里的凉亭下。
方逸舟满眼的问号,语气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清澜从容地反问道:“告诉你什么?”
方逸舟走到夏清澜跟前,逼视着夏清澜的眼睛,低声问:“夏天特殊的血型。”
夏清澜躲闪着他的目光:“告诉你又怎样?”
方逸舟追问:“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血型吧”
夏清澜淡然地:“应该知道。”
方逸舟双手放在夏清澜肩膀上,使劲摇晃道:“那还问我为什么?”
夏清澜低声问:“你想怎样?”
方逸舟一字一句地问:“告诉我,夏天的父亲是谁?”
夏清澜语气坚定地:“我们早已经离婚了,你不必知道。”
方逸舟满眼都是化不开的痛惜,重重地说道:“现在,我只要拿到孩子的一根头发,去做个DNA检测,分分钟就会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夏清澜惊恐地看着方逸舟,眼神滑落在自己的脚下,不再做声。方逸舟不由分说,撇开她快步朝院部走去。
夏清澜低声叫着:“不要,逸舟!”泪水瞬间决堤。
方逸舟走进夏天的病房,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夏天。
虚弱的夏天,无力地叫了一声:“方叔叔!”
方逸舟嘴唇微微颤抖,强忍住泪水:”孩子,叔叔来看你来了,你要有信心,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守护你,直到把你的病治好!”
夏天说了声:“谢谢,方叔叔。”
方逸舟难以抑制感情,转身出去了。站在走廊的尽头,难忍悲痛,泪流满面。
方子淳耳边回响陆棣说的话:夏天这孩子,跟常人不一样,是稀缺血型,就是俗称的熊猫血,千里挑一啊!眼前同时闪回在海边,方逸舟与夏清澜相拥在一起的情景。她忽然顿悟了什么,穿上风衣,拿起背包冲出办公室,开车奔向医院,直奔住院部夏天的病房。在夏天病房门口,她刹住脚,静静地看着挂着点滴沉睡的夏天。又悄悄转身离开,突然看到走廊尽头,双肩塌下去的方逸舟,正背对着大门口伫立着。
她悄悄走过去,默默站在方逸舟背后。方逸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
方子淳看见满眼是泪的父亲,心,从来没有过的抽搐刺痛了一下,轻轻叫了声:“爸爸!”
方逸舟有些不知所措又转过身去。方子淳走到他面前声音颤抖着:“爸爸,我理解您此时的感受。”
方逸舟一脸不解地看着方子淳。
方子淳满眼含泪水说:“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方逸舟问:“你在说什么?”
方子淳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夏天,是我弟弟。”
方逸舟躲开女儿的目光,深深叹息一声,整个人快要塌下去的感觉。
只简单回答一个字:“是。”
方子淳问:“打算怎么办?”
方逸舟说:“我正在想。”
方子淳语气坚决地:“没什么好想的,认账!”
方逸舟声音颤抖:“我,并没打算逃。”
方子淳问:“那,您想好了吗?”
方逸舟摇摇头说:“我也是刚刚知道,现在心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