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颜若初慢慢仰起头，去看他，
她眼神没有半分波动，嘴唇上的血液让更映衬着她的白的不正常的肤色，像个鬼一样。
“说些什么，说我爱你，我喜欢你，说喜欢你喜欢的死去活来的。你要听的是这些吗？”
她抿着唇，惨淡的笑：“那么抱歉哦，以前我或许会说，但是从你在医院挣脱开我的手开始，就没有这个可能。你是觉得，我就不配拥有自尊心吗。在你离我而去之后，觉得给我两颗甜枣子，我就能再回到你身边。我上过一次当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我恨死你，恨不得此生不复相见的那种恨你。”
从进门开始，颜若初每说的一个字，都是一把双刃剑。
伤人三分，伤己七分。
下一秒，宋予知摔门而去。
房门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碰撞在墙上，又被弹开。
颜若初想要走过去讲门关上，才站起来，还没过一秒钟，晕眩感袭来，她跌坐在地上。
根本没有再次站起来的力气。
像是被人抽掉脊椎的软体动物，只能缓慢的爬了过去。
关上门后，一只手支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往上伸展着，碰到门锁后，将房门锁起来。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才敢哭出来。
从无声到剧烈。
嚎啕大哭。
孩子，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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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的那些话，更多的，是想折磨自己。
妈妈想要你，很想要你。
妈妈跟你，想要成为最亲近的存在。
不过妈妈太不小心了，把你弄丢了，没有做到一个当妈妈的责任。
如果早点注意孕反突然来，又突然消失，其实是你在跟妈妈求救，在那个时候，把你带到医院的话，那么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
宋予知心头压着一块布满尖刺的石头，麻木的疼痛着。
他坐在车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他抽烟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一包烟便见了底。
他又从中央扶手箱里拆了一包新的，重新拿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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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着烟的手指上还有血。
是刚才被门夹伤的。
他抽了一张纸巾，随便擦了擦，便将纸巾丢在副驾驶座位上面。
那上面还有好几团纸巾。
是他擦嘴唇用的纸，上面的同样沾了不少血。
有他的，也有她的。
混在一起，混淆不清。
烟抽得再多，也稀释不了他心里的燥火。
他脑中反反复复的出现颜若初说的那些刻薄锐利的字眼。
纵横在他思想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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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开，逃不掉。
势必要钻进他身体的每一处血肉，让他碎裂。
他知道她怨他，怪他。
却不知道她竟然厌恶他到这个程度。
若不是刘小薇碰巧来医院找他，这个秘密，她大概是准备带到棺材里面去。
宋予知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张牧发的：老宋，你可别冲动，冷静一点。好好跟她说话，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宋予知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手机屏幕熄灭掉，恢复黑暗。
他来这里，不是想要质问她的。
他知道颜若初怀孕时，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想起来张牧说在医院见到她，说她胃不舒服。
应该就是妊娠反应了。
他找人拿了病例，上面写着孕11+，那就是她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
可在饭店见到她的时候，她瘦了很多，腰腹不见一点显怀。
而且颜若初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没隔几天就说去旅游了。
这一切的一切，显的很不正常。
于是，他又找人去查了。
查到了这一张流产单子。
调查的人还说，颜若初在那边只去了酒店和医院这两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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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经常陪着一个等待移植肾的年轻人。
以及她做流产手术的那天，她的哥哥，从海城飞了过去。
.....
后面的，宋予知没再听下去。
颜若初办事总是这么干净利落。
从第一回她说分手时，他就知道了。
什么性格软弱，什么容易犹豫不决。
都是骗人的。
要不然，怎么会捅他刀子时，捅得那么精准。
恨不得将他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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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死去活来的才好。
......
颜若初赶在徐立回来之前，将自己收拾了一下。
她在洗脸池里注满了温水，整张脸泡了进去。
在濒临窒息时，才抬起头，对着镜子看着她那张脸。
湿漉漉，全是水。
下唇上有两处伤口，伤口边还有齿印。
宋予知一定恨死了她，所以下口时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或许宋予知来之前，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来问一问，为什么他们两个共同的孩子，不能找他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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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一点点知情权，都没有吗？
颜若初深深吸了一口森冷的空气。
今天她说的这些话，无疑是切断了她跟宋予知之间任何的可能性。
不管是恋人，还是朋友，或者是陌生人。
他们以后，只会是仇人。
彼此带给对方无尽苦楚的仇人。
有新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一滴一滴，流个不停。
颜若初拿了毛巾擦过，不让它们再留下来。
今天已经哭得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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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回到自己卧室，给徐立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困了，不等他了，先睡了。
不等徐立回复，她关掉台灯，将自己藏进被子里面。
许是身心俱疲，抑或是大悲之后的心力交瘁，她躲在被子里，睡着了。
还做了梦。
她梦见一个人走在一条石子小路上。
她光着脚踩在上面，脚上被石头刺破了，流了一路的血。
但她不觉得疼，只是快步往前走。
好像是想要追赶什么。
可前面是一片黑暗，她看不清路。
她仍是跌跌撞撞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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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很久，她都累了，血也快流干了，前面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像是个小女孩。
很小很小的小女孩，像是拇指姑娘那么大的漂亮小女孩。
小女孩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跑着。
她虽然那么小，但跑起来是那么的快。
身上穿的粉红色裙子飘了起来。
颜若初想叫她慢一点，她却是头也不回的跑得更快了。
直到颜若初被一块石头绊住，摔了一跤，再抬头时，小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她着急的大喊大叫，却无济于事，再也找不到了.....
第二天早上，徐立在颜若初房门口叫她起床。
快到上班的时间了。
上班这些年，颜若初都是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成，他们两个一起吃早饭，再一起去上班。
今天都这么晚了，她还没睡醒吗？
可是昨晚她发信息的时候，是10点多，也不算很晚啊。
“哥，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不去公司了，你帮我跟人事请个假。”
【作者题外话】：我变成了爱瞎承诺又做不到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