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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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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扫过一眼,江吟晚默不作声的跟着白行止走去厢房,怕打草惊蛇。

    若事情真是白行止做的,他的狐狸尾巴不会只在这一处。

    不过药方那么重要的证据若被白行止一并烧了就不好了。

    不如入夜再探,眼下姑且先歇一歇。

    她抻了抻胳膊,将外袍脱下。

    白行止带她来的这处‘礼数周全’的院子,同样也是杂草丛生,可见久不用心打理,顶多是没遭他毒手祸害罢了,地面上没有散落的瓶瓶罐罐与书册丹丸,唯一的好处是离他主院仅一墙之隔,彼此监视起来倒是方便。

    不过再观其他瓦片破损的院落,便也知足起此处好歹还算得健全。

    “弟,我发你的俸禄是不够吗?”

    她有些怀疑,一个王爷怎么就混成这个样子,不说金堆玉砌,最起码的体面总要有吧!

    “怎会。”白行止摇了摇头。

    “臣弟是习惯了得过且过,无心其他。”

    说着,他摆弄起椅子腿,道“这个松动了,怕是不稳,臣弟叫人换一把来。”

    “嗯…”江吟晚默许着沉吟片刻,在桌案上抹了一把,还好,至少桌案算干净。

    赵全将她外袍叠好,正想陛下说这话不会是还准备给靖王涨俸禄不成?那可真是脑袋里灌了泥石流了。

    便听她悠悠道“既如此,那俸禄不如再对半减些如何?国库不甚充盈,为兄我已经混到要靠抄家救灾,你既然用不上,不如就匀些出来给国库。”

    笑话,她脸皮厚着呢!

    白行止要是真用不上钱,那倒是把钱分给她啊!

    闻言,赵全脚下一滑,险些在柜角磕了脑袋。

    祖宗啊,哪有做皇帝的会跑去别人家哭穷啊!

    闻言白行止也是呆了呆,抬起头来“皇兄缺钱?”

    “缺,非常缺!”江吟晚腆着脸,遥想自己在皇城时那奢靡的日子,又是熏香又是插花点茶,不过国库确实不容乐观,这不算框他。

    只是她也没真打算从白行止这儿抠出钱来。

    这家徒四壁的凄凉之景,她要是从靖王府里抱走一块砖,都能被百姓唾沫星子给淹死。

    然而白行止倒是神色认真,道“皇兄若需要,便拿去吧。”

    他倒是大方。

    “?”

    江吟晚左右看了看。

    拿去?拿去什么?

    这府里好像真的只剩砖瓦能拿了吧!

    “这些年的俸禄臣弟全都存了下来,别看府邸荒凉,也正因荒凉才存下了许多。”

    他神色认真,将松动了腿的椅子递给下人,摆上了一把牢固的椅子。

    下人抱着洗的发白的褥子在床板上铺好,不过盖的被子倒是全新的,红缎面,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白行止解释道“臣弟这儿节俭惯了,没有别的被褥,这被褥原是臣弟开府时所置办。”

    也是有年头的老古董了。

    “…”江吟晚沉默半晌,最终憋出一句“挺好,挺好。”

    而为了礼数周全,白行止还摆上了个香炉,只是香炉里点的却是艾草,茶叶是陈年绿茶,一股潮气,险些没给她难喝的吐出来,才发觉自己这嘴巴是越养越叼。

    待白行止一走,江吟晚迫不及待的一口茶水直扑灭了香炉里的艾草,与赵全大眼瞪小眼。

    “我这是跑另一个灾区来了?”

    “…”好像也不假。

    肃州可不刚经历了疫情么!

    晚时。

    白行止设宴招待,然整个宴厅算上下人竟凑不出十个人来。

    江吟晚看着随风飘荡的红灯笼,第一次没品出繁华温馨的味道,反而诡异出一身鸡皮疙瘩。

    “新挂的?”

    “想看着喜庆些。”

    “…”她默了默。

    要不还是取下来吧,真的诡异他娘给诡异开门,诡异到家了。

    江吟晚抿了一下嘴巴,移开目光,不去瞧那惨不忍睹的审美,终是忍了。

    好在靖王府的厨子是个正常人,做的还算不错,虽然样式朴素,但味道很好,很有家常菜的滋味。

    “你这厨子不错。”她这是真心实意夸赞。

    不由得就多夹了两筷子。

    倒并非她心大,只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行止若想名正言顺的上位,就不能落人争议,故而虽然靖王府看起来危险,反而最不会发生刺杀,正相反,如今百姓也都知道她在靖王府歇脚,白行止只会更加仔细着她安危。

    不过等她离开肃州地界可就不好说了,白行止立刻就会变成一个隐患,不定什么时候冒出来刺她一剑。

    江吟晚正想着,便听白行止说“皇兄若喜欢…”

    她回过神来,连忙将他的话打断“不不不,就留在靖王府吧,宫里不缺厨子。”

    怎么回事,这白行止怎么什么都要往外送。

    送丹药,送钱,送厨子,他这靖王府准备给搬空了不成?

    见她如此激烈拒绝,白行止笑了一下,话语间却还是希望她能将人带走的“能进宫跟着皇兄,也算个好去处。”

    他这话有些奇怪。

    什么叫好去处,难道靖王府不是好去处吗?

    “靖王府事少清静,我瞧着就很不错,宫中繁杂,反倒不如呆在你这儿更好。”江吟晚疑心他是要送个眼线进宫。

    可这又未免太明显。

    而且既要送眼线,难道不该送美人才对?

    送厨子是怎么回事!

    “皇兄仁善,对宫人总是宽宥,臣弟以为皇兄有一颗慈爱之心,若能跟着皇兄,才是福气。”

    “你就不要吹嘘我了。”

    “并非吹嘘,臣弟是当真如此觉着。”他顿了顿,话茬一转,突然起身跪伏在厅堂正中,又是请罪。

    “皇兄,少时臣弟不懂事,曾扔了皇兄所赠之长命锁,这些年臣弟每每想起总是愧疚,却不知从何说起,亦不知该如何做,思来想去,如今臣弟不愿此事再耿耿于怀,想求得皇兄宽恕!”

    说着便磕了下去。

    江吟晚转着扳指,眉头越皱越紧。

    那长命锁她是听说了的,是白衔清生母留给白衔清唯一的物件。

    当年白行止厌恶这个兄长,当着他面就给抛进了湖中,如今隔了少说也有十四十五年,倒悔过起兄弟情深来了。

    只是宽恕二字,虽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她却绝对无法替白衔清做主说出口。

    可总不能叫人就这样长跪不起,于是她沉了眸子,只道“起来吧。”

    不说宽恕,也不说降罪。

    情理之中,从来没有认错就合该得到原谅的道理。

    白行止了然,但说出萦绕于心中多年的话,也算轻松了些。

    一顿饭下来气氛并不算多好,处处透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江吟晚从宴厅出来,望着忽明忽灭的灯笼,甚至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幽梦。

    赵全紧跟在她身侧,提灯照亮荒草丛生的小路。

    “全儿,你觉不觉得靖王有些奇怪?”

    闻言,赵全压低了声音“是有些,靖王殿下以往从来不会如此…”

    是了,且说随着那宫女的死去,白行止性子确实一朝从强势变得颓废而温和,可也没有动不动便下跪叩首的习惯。

    相较一个月之前的那次见面,这次再见白行止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不会真是命不久矣,才散尽家财与家奴与她这儿请罪吧?

    想到这儿,江吟晚总算想到这靖王府像什么了,像座坟啊!

    上下都没点活人气。

    “他会不会身子出了问题?早叫他不要丹药当饭吃了。”

    哎,真要给自己玩羽化登仙了吧!

    江吟晚叹了口气,这世上哪儿会有什么仙道,不过世人臆想。

    只是这话便不是赵全一个奴才能接的了,无论如何靖王都是主子,非议不得。

    江吟晚回了院子,掐着时间准备等夜一深便去查探一下这靖王府的猫腻。

    然而,夜半三更,还不等她去找猫腻,却是被猫腻找上了门。

    窸窸窣窣间,有人似从院墙翻了出去。

    江吟晚立刻吩咐赵全在门外守着,无论谁来都拖住不准进,只说她已睡下。

    随后朝着那声响处寻去。

    那人身着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手中似提着什么,偶尔闷闷的发出几声咳嗽,身形颤抖,大抵在极力忍耐。

    江吟晚侧着身子借杂乱的树林遮挡身形,然而这些残枝乱叶既有利于遮挡,又时时刻刻有着暴露的风险。

    她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蹑手蹑脚,生怕会像踩断书简那般横生意外。

    不过由咳声可以断定的是,这人必然就是白行止无误。

    随着越走越深,一个木屋渐渐显露眼前。

    白行止摘下斗篷,一手推门走了进去,而借月色隐约能辨出他提着的应该是个饭盒。

    饭盒?这个时辰,他在这密林之中要送饭给谁?

    靖王府内还能有囚犯不成?

    江吟晚几乎是踮着脚尖跨过地上散乱的树枝,谨慎的观察四周,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后才靠近木屋,矮下身子将耳朵贴上房门,同时将手摁在剑鞘处时刻准备着。

    然而里面静悄悄的一片,并无人声。

    送饭总要有人吃吧,连动筷子的声音也没有,白行止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难道里面还有密室?

    她眯着眼睛,顺着门板处裂开的一丝缝隙朝里窥探。

    摇曳着的烛火应该是白行止刚点上的。

    但屋内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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