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没有接。
云泽却丝毫没有退缩。
他手中的酥肉宛如某种意义。
没有放下，没有收回。
而是放在神性的面前。
食物氤氲的香气传到神性的感知中。
他没有食欲的设定。
此刻却咽了一口吐沫。
“你又在搞什么？”
云泽的目光极为平静。
“尝尝。”
神性不知不觉间有些退缩。
云泽并没有任何的敌意。
但此刻站在神性的面前又显得如此得...
有侵略性。
神性的自尊让他没有动弹。
但是体内的本能却在不断苏醒。
云泽依旧没有动弹。
战舰之外的战斗声音越发遥远。
但神性知道，这只是注意力在作祟。
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分心，但注意力却已经集中在了面前的酥肉之上。
这一块最为世俗的食物，却在此刻让神性都无法忽略。
“我知道了！”
神性眼睛一亮。
“你把这块酥肉注入了定义！”
“所以我才会对他产生兴趣！”
“这依旧是你的圈套之一对不对？”
神性如同想通了关节。
云泽平静的目光中却露出了几分怜悯。
“不是。”
“只是因为你饿了。”
神性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
他本能性地接过酥肉。
塞入嘴里。
其实作为宇宙，或者作为他所附身的瓦罗兰特。
吃东西本就是几乎没有的记忆。
但此刻，感受着肉汁爆开。
纤维被咀嚼。
香味在口中盘旋。
神性莫名感受到了一些满足。
云泽终于笑了。
“其实你也发现了，对吗？”
神性也叹了口气。
放下菜刀，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
“但是我摸不透你。”
“你也没有必要摸透我。”
云泽的语气十分恳诚。
“其实你早就脱离了自以为的神性模样。”
“仅仅是你还不好接受。”
云泽带着微笑。
“从一开始的情绪化，再到现在对食物产生满足，或者你各种不太体面的行为。”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一个存在了数十亿年的宇宙意识瞬间变样。”
云泽盯着神性的瞳孔。
“所以，人性才会生生不息。”
“人性并非是无中生有，你可以说它是熵增的产生品，但是熵本身并无罪过。”
“这就好像人们都喜欢睡觉，但是睡醒之后自然就会睁眼，有的人睡得久有的人睡得少，但是睡觉和睁眼这两件事，本身也没有罪过。”
“所以从神性中出现人性，也是一个必须而无罪的事情。”
明明是谈论过的话题。
神性却逐渐开始退缩了起来。
他咽下了嘴里的酥肉。
再次感受到了一些满足。
“还有吗？”
神性的语气有些释然。
“很多。”
云泽又笑了笑。
看着神性走到锅边。
云泽继续开口。
“其实大家都清楚，无论外面打成什么样，真正的对弈永远在我和你上面。”
“某种程度上你才是正义的一方，你想着维持宇宙的和平，想着拯救这处世界，想着避免各种危险，想着不让通道打开。”
“而我就是那个反派，我设立了许多坎坷让你走，最后又打了许多嘴炮，宛如等着你的爆种。”
“但是这不是热血漫画。”
“也好像在你我之中，并没有真正的正派与反派。”
“我有很多角度可以说，比如说你才是因循守旧的那一方，而我这个新兴势力一定要让天空重新变得晴朗。”
“或者说我的工作才是正义的，你才是阻拦我工作的邪恶小伙伴。”
“但是同样，站在宇宙的角度上正邪与否并不重要。”
云泽走到了船舷之上。
看着依旧在打斗的大彪与琳。
“因为你我骨子里都是一个东西。”
云泽的笑容逐渐冰冷。
“我们都没有在意死去的血港人。”
“哪怕是这个世界已经毁灭殆尽，充其量想的也是怎么避免这玩意的蔓延。”
“而非站在本世界的角度上来担忧这些。”
“这无可厚非，也许这个世界也会出现一名把改变作为己任的英雄。”
“但是对弈的双方早已经确定，谁又会在意棋盘上旗子的想法。”
“你想表达什么？”
神性端着酥肉跟了出来。
这种食物让他平静了许多。
云泽看着半空中传出心跳的琳。
“那得看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云泽耸了耸肩。
“事实上我想和你进行一种联合，而这种联合不是明面上的结盟。”
“大家都清楚，想接受一个事情，最简单的办法是经历，而非学习。”
“你背一万遍诗词，也有可能会忘记。”
“但是你突然被人吓到，起码一段时间之内这件事就会被铭记得很清楚。”
“所以，麻烦你继续和我作对。”
神性端着酥肉眨了眨眼睛。
“？”
他没有说话。
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
云泽这个人...
还真抽象啊。
但是神性不是傻子。
一瞬间他就想通了云泽的想法。
神性恍然大悟。
却发现云泽的眼角。
好像又挂上了几分狡黠的微笑。
一种不太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又在套路我！？”
神性急了。
云泽却说你先别急。
他耸了耸肩。
“好了，你已经无意识间把你我放到同一条战线上了。”
神性快疯了。
他直视着云泽。
“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吗？”
云泽摇了摇头。
“坦诚没有用。”
“我刚才就说了啊，你得震惊才能记得很深刻。”
“而且咱们退一万步讲，这不是小学生玩游戏当卧底，你有主观想法之后就代表你自己都不是很确信。”
“这在本质上就是不相信。”
“不过我要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你本能性的觉得我们是一伙的。”
神性麻了。
他看着面前这个人类。
“你知道你在调戏宇宙本身吗？”
云泽摇了摇头。
继续看着半空中的战斗。
大彪吸收了海水已经不止千米之高。
宛如一座山脉，随便挥手就能带起狂风般的效果。
她也在暗中不断地学习，起码在力量的使用上。
比之前精妙了不少。
至于琳。
她身后是整座世界的供养。
虽然她主要的任务是孕育那血肉中的存在。
并没有出手。
但在半空的闪躲间。
也毫发无损。
卡兹克的身形也大了不少。
虽然比不了大彪那么壮观。
却也依靠着自己的战斗本能，不断攻击着那硕大的器官。
只是每一次攻击落下，琳的体表就会亮几分。
“调戏宇宙算什么。”
云泽笑着叹了口气。
“我还要毁灭宇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