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叹了口气。
却目光清明。
他看着瓦罗兰特的眼睛。
“我相信你不只是为了怼我。”
瓦罗兰特笑笑。
“那是自然。”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从始至终就在被别人推着跑，云先生，我想问问你，如果你一开始没有进入那厨神途径，你会怎么做？”
云泽思索良久。
最后摇了摇头。
“我想不到。”
他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自己如果没有进入厨神途径，自己也不会就此死去。
星火城外还有许多的机缘与大片的荒野。
自己只要还有系统，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
云泽看向瓦罗兰特。
笑容逐渐从一开始的沉寂，变得猖狂。
“瓦罗兰特先生，我承认你之前说的没什么问题。”
“甚至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是你好像忽略了一点。”
云泽终于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的状态也显得越发...
高情商叫自信。
低情商叫咄咄逼人。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最为平凡，甚至可以说正常人都比不上的人。”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我本来就是天才，而这一切，都是我的机遇。”
“我可以没做好什么事情，但是你举的例子，星火城，现在也焕发了新生，我相信如果没有我不会有这个效果。”
“瓦罗兰特，你好像思索人性思索到了一个极端之中。”
“因为你认为神明就是生而知之，而凡人只能从头开始奋斗。”
“只是途径有差距，神明有差距，凡人，也有属于他们的差距。”
云泽顿了顿。
继续观察着瓦罗兰特的变化。
却发现世界意识丝毫没有变动，只是听着云泽的发言。
“我不可能拯救所有人，就好像上下城区的矛盾一样，他们本就不可调节。”
“所以我只能追求自己心中的完美，这种完美不是你们神明所追求的完美造物，而是以凡人之躯，达成神明之上的完美。”
“你能听懂吗？”
说罢云泽便重新回到了甲板之上。
他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却已经在瓦罗兰特面前待不下去。
瓦罗兰特的目光好像尖刀一般搜刮着云泽的内心。
让云泽压力史无前例得巨大。
云泽的手指紧敲着船舷。
自己刚才所说的确实是他内心所想。
但是这一切都太早。
起码得等到自己拥有神明的能级那天。
这些问题才会被摆到明面上。
现在云泽依旧需要思索的是。
这三个途径，还有一直没有消息的神级途径。
其中最为本质的关系是什么？
雨点已经落到了云泽头上。
有些清凉，只是细听还有些隐隐地低语。
那声音好像雨滴敲击木板。
又好像真的有人在传达信息。
云泽说不清楚。
甲板上逐渐传来某些超凡者才能触及到的律动。
那是超凡能量的逸散。
雨滴的气味让云泽本就混乱的头脑逐渐清明。
他继续复习着瓦罗兰特的说辞。
唯一的重点，便是瓦罗兰特依旧没有给云泽回答。
这不科学。
好像这个答案不应当云泽清楚一样。
云泽能够确定，瓦罗兰特绝对和自己在一边。
毕竟安魂与他心意相通，而瓦罗兰特，是安魂的器灵。
所以哪怕瓦罗兰特心中有一万种当二五仔的方法，他也只能继续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云泽继续分析着两个人说话的脉络。
瓦罗兰特在顾左右而言他之后，说出了自己有反骨的事情。
云泽自然不会受人束缚，这点是绝对的。
但是这点和之前的沟通，好像没什么关系。
世界意识不是傻子，所以瓦罗兰特在表达一个信息。
云泽的瞳孔逐渐收缩。
你的秘密，不是秘密。
你所认为的安全地点，也不是安全的地点。
云泽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瓦罗兰特也继续对云泽说着柳青曾经说过的类似的话。
气氛看似剑拔弩张，甚至好像要打起来。
其实二者心中都和明镜一样。
云泽的想法，绝对暴露在某些存在的窥探之下。
云泽念头通达。
系统。
这个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往往都会当关键先生的存在。
雨越下越大，雨滴声压住了风响。
云泽继续思索。
瓦罗兰特刚才的话也不全是逢场作戏。
他依旧表达出了一些自己真实的想法。
云泽的头脑开始作痛。
以序列八的实力去在如此大能的眼皮底下找寻自我。
本就是一件极为严苛的事情。
自己的实力应当是三位一体。
云泽强忍疼痛开始判断。
来自云牧的厨神途径，这是最为主要的能力。
云牧负责帮助云泽强化那些存在着劣势的序列，把云泽催化成一个实力上的怪物。
而柳青，则是心态上。
一方面柳青教会了许多云泽战斗的方式，还有扩大优势的方式。
另一方面，无论是安魂还是瓦罗兰特，其实柳青也在厨神途径的基础上，让云泽学会了更多战斗能力。
最后，系统。
系统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是信息本就是极为重要的战斗资源之一。
敌在明，我在暗，还没动手但是优势就可以被建立。
至于云泽，他也只是被这三者推着走的人。
换句话说，云泽确实努力，但是如果没了这三者，云泽确实任何属于自己的实力都没有。
暴雨倾盆，落在云泽的肩膀上将渡鸦长袍全部打湿。
云泽缓缓抬头。
所以，瓦罗兰特已经暗示到了极致。
自己缺少那种从零开始的经验。
云泽突然眼睛一亮。
天空中的暴雨都停顿了一瞬。
有风重新吹起，狂风呼啸，把幸运女神号在海面上吹到四处摇曳。
云泽好像摸到了一些关节。
从零开始。
被赋予的实力。
三位一体。
强者的期望。
海兽。
深海之物。
深海。
水鬼。
寻求改变的超凡者们。
这些关键词在云泽的脑海中不断交叉组合排列。
云泽伸出了手。
最后一攥。
风浪瞬间平息。
一轮明月挂船头。
云泽不发一语，直接切断了直播，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船长仓内。
一夜无话，只有甲板上的水手们，依旧闻着取之不散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