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认真的表情，让瓦罗兰特根本不敢怀疑他在吓唬自己。
“你的意思是，那个...品尝层的你...不可控？”
依旧望着天空的云泽略一沉吟。
“倒也不是不可控，事实上只要是我，或者说自认为是云泽的意识，都是你所看到的样子。”
“如果非要说出一些差别，那也只是性格与处事方式。”
“苦层那个我你应该见到了，对吧。”
瓦罗兰特依旧不清楚云泽的套路。
却还是点点头。
神明已经逐渐摆烂。
丝毫不打算搞出一点主导权。
他只想搞懂云泽这光怪陆离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明明这些云泽他都认识，并且风格都极为清晰。
怎么放到一起，反而让他更加茫然。
不知是望着天空还是远山的云泽笑了笑。
“某种程度上我们很像。”
“当然了，他也受了一些我的影响。”
“我很喜欢一句话，淋过雨的人才会把别人的伞抢走。”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倒是彻底有了苦中作乐的手段。”
瓦罗兰特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你们不是一个整体？”
那云泽一愣。
终于头一次低下了头。
“是，也不是。”
“我们自然清楚彼此的地方都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们本就是云泽的部分。”
“但是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也彼此独立，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就好像每个人在不同状态的时候，处理问题的方式，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完全不同。”
“我的故乡有位作家写过：她流血的时候，我熟知的气味会改变颜色。那些天，她的灵魂里都是铁的颜色，她闻起来像把枪。”
“所以有的云泽像山火，有的云泽像幽夜，有的云泽血腥味十足，也有的云泽保留着一些不多的温柔。”
“你能理解吗？”
瓦罗兰特愣愣地点头。
随后猛地摇头：“不对，我这么做的下场就是分裂。”
却发现面前的云泽眼神，浮现出同样的深邃。
“因为你是主动分裂，而我们是为了抵御那劳什子诅咒。”
瓦罗兰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忘了点什么。
“不可能！安娜的诅咒不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效果！并且你也说过...那被藏起来的云泽至少有那么强的实力！”
瓦罗兰特满脸的不可相信。
云泽却笑着看着他：“没什么不可能的。”
“况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只是为了单纯地抵抗那诅咒？”
瓦罗兰特眨了眨眼睛。
发现自己更加跟不上云泽的脑回路。
“你也知道的，官面上我的实力才高阶途径序列九。”
云泽笑了笑。
“所以为了打好基础，我并没有把最大的战斗力肆意生长，而是争取齐头并进。”
“毕竟厨师嘛...只知道放盐也不是好事。”
“我有个能力叫铁锅炖自己，它帮助我捋顺了自己的能力架构。”
“而我也趁着那劳什子诅咒，再次把自己的能力归于了自身的许多意识碎片，包括我自己，守望。”
瓦罗兰特看着云泽：“所以你的能力是什么？”
那云泽又笑了笑。
“我说过了啊，守望。”
“毕竟你也不知道飞过来的会是白鸟，还是上个世界打破次元壁的疯癫自己。”
“不过总要有人站在这里才是。”
瓦罗兰特更加茫然。
这个能力听起来...
完全没有战斗能力才是。
云泽抽了抽鼻子。
苦笑了一声。
他挥了挥手。
“你知道风的味道吗？”
瓦罗兰特摇摇头。
云泽重新看向天空。
“曾经我是知道的。”
“对了，我记得你在进入深层意识之前没有吃烤肉？”
瓦罗兰特更加疑惑：“这有什么影响吗？”
云泽摇摇头：“没有，只是单纯的怕你饿。”
“被折磨这么久，你要不要吃点啥？”
瓦罗兰特第一反应想拒绝。
后来又觉得。
自己这么客气好像也没有意义。
云泽想弄死自己，也犯不上再搭一顿烤肉。
他倒也没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摆了起来。
是否能征服掉云泽已经不再重要。
他现在只想着破解掉云泽这十分抽象的内心。
神明的好奇心一旦燃起。
也就比山火还要肆虐。
“请。”
瓦罗兰特席地而坐。
等待着云泽的动作。
云泽倒也不急不缓。
他摸索了一下身上。
掏出了一些简单的调味料。
盐，胡椒。
还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干燥的肉条。
“风干牛肉条，因为在外界一直没遇到牛，所以也没有机会去做。”
“不过这里的话，倒是一些可爱的牛路过时，会掉落一些它不要的肉块。”
瓦罗兰特又眨了眨眼睛。
你这还是个高爆服吗？
云泽信手拢了一些干柴。
打了个响指。
火苗虽然有些微弱，但却也足以点燃柴火。
他握住黑胡椒颗粒，随手抖了抖，便得到了一些细碎的黑胡椒粉末。
小型的篝火上劈啪作响。
逐渐，一股肉味飘散而出。
这风干的牛肉干，好像与普通的牛肉不同。
瓦罗兰特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给他的感觉。
只有云泽知道。
这个能力，名叫长风。
而系统没有告知的是。
通过长风吹拂出的牛肉干。
如果用于山海的特殊菜品。
连神明也会直指本心。
云泽面色未变。
只是使用了一些早都学会的能力。
虽然外界的山海冷却是一周的时间。
但是这里，是他的心。
瓦罗兰特不疑有他。
甚至在牛肉干还烫着的时候。
便拿手开始撕扯。
那牛肉干风干得极为到位。
牛肉的纤维甚至丝丝分离。
每一根上都氤氲着浓郁的肉香。
他把那牛肉塞进口中。
只用盐与黑胡椒调味的牛肉味道只剩本真。
又在长风的吹拂中，配着咀嚼释放着自身的能量。
瓦罗兰特呼吸着附近的青草气息。
目光逐渐地远眺。
那是很久之前。
自己好像不止是现在这样。
一群身穿兽皮的人类对着他欢呼。
哪怕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躯体。
他用了好久，这才听清楚。
那群人们呼喊的声音叫做：瓦罗兰特。
原来云泽说的是对的。
神明，来源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