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背靠玻璃罩，因为忍痛不停抽气。
“矿土村，是矿土镇子本来的名字。我们开始时并不知道这里，更别说矿石，能量波动，这些我们统统不知道。小花，肖朗，也是后来我去找来的。”
“我之前更在意的，是跟立竹搞好关系。你也看到了，我的人都是变异者。立竹压榨，变异者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处决。”
老大说到这儿看了眼脸色惨白的苏山，眼神轻蔑。
“我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形成一支还算是有能力的队伍，然后接单子，尤其是立竹的单子，不管死多少人，我都会想办法去完成。”老大挪了挪位置，变换了个对伤口不那么压迫的姿势，“生活嘛，一定会有人死。”
于灯坐在他对面，右脚搭在左大腿，身子向后靠，面无表情。
“后来立竹给的价格越来越好，我们也算是稳定下来，最起码，我们拿到了立竹的徽章，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四五年前？呵~我都忘了，那个时候我们在密东区的西街有个盘口，不大，那一片都是我的人，外面那些人，也都是有家有室，我想，镇子上的人，也都没有活着的吧？”
“那个时候有个人找到我们，说是可以给我介绍一笔生意，稳赚不赔，喏，就是矿土村，接下来的事情你也该知道，我们占了村子，屠杀，开始研究石头和能令人变异的药剂。”
于灯，“那个人是谁？”
老大摇头，身子再也动不得，全身力气尽数抽离，“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脸。我派人去查过，什么都没得到。”
“那你这个消息也没有价值。”于灯一脚踩在旁边昏倒的人身上，手里出现一把枪对准他的后脑。
“你放过他！你放过他！我能把钱清引过来！”老大语气急促，只是没力气挣扎。
于灯利落的收回枪，“也行。”
“轰隆隆”
差不多快午夜，空中集聚大量云朵，白日留在木屋前的罪证招引来无数蝇虫，发出类似汽车轰鸣。
周六和香姑掩埋尸体还没回来，琉璃蹲在木屋前，呆呆看着。
三笠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粒拿着手里看电影看得入迷，血腥气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熙熙攘攘一整天，此刻终于安静下来。
于灯走出屋，大雨恰巧瓢泼而来，琉璃使劲儿往屋檐下躲避，只是木屋延伸出的屋檐仅有手掌长度，根本挡不住雨滴。
一把伞适宜出现，于灯把伞面倾斜在她身上，“进去吧。”
旁边没有沾染血迹的地方出现一顶还算大的帐篷。
“嗯。”
躲在密林里的两人一只此刻淋成落汤鸡，钱多看着于灯颇为礼貌地邀请黑影进帐篷，眼睛无语到眯成一条细缝。
兔子，“大哥，你等我去偷那把伞。”
几秒后，兔子带着伞欢乐地回头，钱多急忙把伞撑起，桃花被淋得双眼朦胧，见状往钱多身边靠拢，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巨大伞面张开的刹那，没了。
钱多：……他分明是知道我们在附近！分明就是知道！！！
豆大的雨滴即便经过密林缓冲，打在身上还是疼，不仅是疼，简直跟受刑差不多。
“轰隆隆~”
一道白练闪过，钱多的卷发都被淋直了，更别说桃花瑟瑟发抖。
“我们……去帐篷……里。”
桃花如临大敌，“好，我先把里面的人弄死！”
“别别别别”钱多吓成复读机，“朋友……里面的人……是我……朋友。”
桃花歪头，“嗯？”
帐篷被掀开，温度刹那间舒服许多，琉璃和于灯正围着篝火，旁边多出来的一个凳子明显是给钱多留的。
“大大哥~~”兔子趴在钱多肩膀，有气无力的打招呼，咳出不少雨水。这么大的雨，对他一只小白兔来说，那简直跟涝灾没什么两样。
于灯抬头看见桃花，皱了下眉。
“她叫桃花……是”
“是21的媳妇。”桃花一把揽住钱多的手臂，柔软贴在胳膊上，烫的钱多“嗷”一嗓子躲开。
于灯，“……你这么快就有媳妇了？不会明天孩子能打酱油了吧？”
钱多连连摆手，“不是……这事……就……我稍后……跟你解释。”
于灯，“坐吧。”
四个人围着篝火，帐篷里安静得跟冰窖一样。
钱多不想主动说话，毕竟这件事儿应该是于灯欠一个解释，可目前看来，他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想法。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灯拨弄火苗，“你不是一直都看着么？”
钱多：……
“都处理……完了？”
于灯摇头，“还没有，你记得盛隆大厦发生灾难时，你说这个味道可能是女人喜欢的，还记得？”
钱多点头。
当时的味道是典型肥皂香，里面甚至还掺杂了些花香，当时便随口一说，可能香味是女人喜欢的。
买家或许就是女人。
于灯，“你猜对了一半。”
钱多，“哪一半？”
于灯，“粉剂里面有肥皂香味是因为含有皂因子，跟品位没有关系。”
钱多身子前倾，“那是女人？”
于灯，“也不是，是个男人。”
钱多：……
于灯，“里面确实有花香，根据老大的意思，在盛隆大厦弄出来的事件跟他们没有关系，不过那个教授是肖朗爷爷，所以当时提供了些材料。作为交换，他们拿到了药粉，里面确实有花香。”
钱多摊手，迷惑不解，“所以呢？”
于灯微挑眉，“所以里面，确实有花香。”
钱多：……
桃花双手抱胸，“好冷！”
……
晚上九点，泰天旅行社内，无数忙碌的员工还在加班，灯光如白昼，给每个人的鸡血献上光辉。
马上入秋了，天气宜人，假期又多，很多人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提前预定旅游，还有些公司或个人会制定单独的旅游计划，正是加班赚钱的大好时间。
二楼偌大的办公室内，钱清刚刚被父亲骂得狗血喷头。
带出去三十个人，死了三十个，官司不说，光是赔偿的钱几乎就要花掉一个月的利润还多，更别说会给旅行社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现在兵荒马乱，愿意出去旅游的人本就不多，此时要是把这个消息爆出来，泰天就是不死也得折一半下去。
钱清筋疲力尽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看着天花板缓缓闭上眼睛。
那天的爆炸，要不是他觉得不对劲儿逃得及时，怕是自己也要折在里头。
“你还不如跟那群人一起死了！！！”刚刚在父亲办公室，这句话刺耳的程度让他差点疯狂。
“死老头，等我弄到药粉，第一个让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