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江寒冷漠脸，“我不用微信。”
“切，”洋妞很地道的嗤了声，“留个电话？”
“我没电……xxxxxxxxxxx”，卓江寒拒绝的话没说完，迅速报了串数字，洋妞存在手机上对卓江寒比了个心。
没一会，洋妞又喊卓江寒，“帅哥，有水吗？渴了，借点水喝。”
卓江寒戳戳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周函知，“你买的水还有吗？给她们瓶。”
周函知忙着打游戏，头都不抬，“不给。”
“……”卓江寒被他噎了下，“怎么了？”
“我花钱买的水，她们想要就拿钱，一块钱一瓶，喏，扫码。”周函知调出手机上的收款码，拍到卓江寒手上。
卓江寒憋着笑，带着点无奈去跟洋妞交涉，最后在洋妞鄙夷的目光中完成交易。
然后洋妞就关上车窗再不理他们。
卓江寒把手机还给周函知，顺手揉乱他头发，“小气鬼。”
“不是小气，是贪钱、财迷。”周函知哼哼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为了钱才跟着你的，为了钱出卖你公司秘密的。”
本来和夕阳一样柔和的氛围被他这句话刺破，好像夕阳下卷起沙尘暴，吹得人灰头土脸睁不开眼。
卓江寒沉默了会，捏着方向盘说道，“那你也最好记得，我们签的协议、还有你对我的承诺。”
周函知垂着眼打游戏，几缕发丝落下来遮住他的脸，他手慢了一拍，自己的角色被人一击毙命。
晚上九点多高速才通车，下高速就快十一点。
卓江寒似乎已经放弃了他原本打算做的事，不急不慢的开着车往小镇走。
“现在才十一点，如果有什么必须要今天做的事，还有一个小时……”
卓江寒看了眼周函知，他全程一直在玩手机，打游戏、看视频、刷剧，一晚上都没说几个字。
说话的时候也低着头看屏幕，那句话就好像不是出自他口一样。
卓江寒顿了顿，踩下油门开始加速，“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干什么吗？”
周函知终于从手机上抬起头，带着点好奇盯着卓江寒。
卓江寒感受到他的目光，嘴角翘了下，“罚你不听话。”
周函知瞬间恨自己同理心太强，共情什么共情，卓江寒去不去得了关他屁事！
他们一路绕过中心城区，往城郊走，路上越来越黑，剩下零星路灯，周函知心脏跳得剧烈，他咬着唇，一手握着安全带，一手紧张的握拳。
卓江寒拿过他的手，发现他手心全是汗，用力握住周函知微微颤抖的手，带着点柔和笑意说：“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
三更半夜带他到公墓，简直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好嘛！
周函知疯狂吐槽，卓江寒要是在这里扒光他，他绝对绝对要跟卓江寒拼命。
公墓已经关门，卓江寒把车停到一段破败的围墙前，他踩着落下的石头，长腿一蹬，身体一跃就翻上墙头，转身对周函知伸出手，“上来，我拉你。”
“能不去吗？”周函知可怜巴巴。
“你说呢？”卓江寒冷漠无情。
周函知脱下白西装，放回车里，才磨磨唧唧的开始爬墙，笨手笨脚的被卓江寒拖上去。
“我这辈子都没爬过墙……上学不迟到，不早退，不当校霸不惹事，不做学霸不拿第一……”周函知好不容易在墙头站稳脚，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是你的处世哲学？明明可以当个大明星，却始终维持自己不温不火的状态。”卓江寒在周函知惊诧的视线中跳下去，站定后他张开双手，“跳下来。”
才不要。
他又不是女主。
周函知慢吞吞的背对卓江寒一点点往下爬，下到地面的时候差点歪倒，还是被卓江寒扶了把。
公墓里到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盏盏小灯亮在灯杆上，孤寂的墓地带上点平和的宁静。
卓江寒拉着他往某个位置走，绕过七七八八的墓碑，最后停在一处很豪华的墓前。
这方墓地被大理石独立圈起来，完全是卓氏家族的霸总风格。
周函知借着月光看见墓碑上写着个张姓老人的名字，立碑时间是八年前。
卓江寒走到前面去鞠躬，又默默静立了会，大概是在怀念。
小说里卓江寒从小是在国外长大，一出场就做为卓氏认领回来的继承人大杀四方，他爸全程活在回忆中，他妈作者没提，只说是外国人。
卓氏只有他爷爷和一些家族亲戚，所以这碑的主人是谁？
周函知正回想情节，冷不防被卓江寒叫了声，“你也来拜祭下。”
周函知走到他身边，跟着弓腰拜祭。
“这是我奶奶，”卓江寒的声音很沉静，在午夜的凉风下有些凄冷，“你可能听说过我们家族的事，我是在国外长大的，因为卓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而被带回国内。一回来所有人都对我虎视眈眈，觉得我是个威胁，只有我奶奶，在卓家支持我，帮我。”
周函知不出声，听卓江寒继续回忆。
“但是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终于有一天她撒手人寰，我爷爷，就是原来的卓氏集团控制人，告诉我，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哈？”周函知听呆了。
这是现代社会能发生的事情吗？大家族这样无耻？夫妻可以这样无情？
卓江寒明白他的惊疑，接着说，“我那时就开始讨厌卓氏每一个人，包括我爷爷。然后我爷爷说，我要想替奶奶报仇、在权力争夺中保护自己只能站到最高处。所以，我就开始收拾每一个敌人。”
这个周函知知道，收拾卓氏内部敌人，掌控卓氏只是这本书的四分之一内容，他看到自己死的时候就没看了，但龙傲天男主的征途岂是一个卓氏。
说不定后面还征服星辰大海全宇宙。
周函知忽然又想到，他自己说不定只是卓江寒征服路上的一个小小支线，用来证明霸总魅力无边，连男人都可以征服。
反派炮灰的意义就在于成就主角，成为主角的垫脚石，以证明主角的魅力。
……
周函知陷于对自身命运的怜悯。
卓江寒又对着墓碑拜祭了下，便拉着情绪低落的周函知走了。
回到车上，周函知忍不住问，“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拜祭你奶奶？”
卓江寒应了声，“嗯，今天是她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