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沐看了哭笑不得，还说给我加菜，真像揍死他。
凌珥看她那又惊又恼的样子笑容裂到了耳根子去，“哈哈哈！”
这人太可恶了，穆沐刚想抬手打人，就听到几个不属于这个氛围的笑声。
凌珥闻声，面色一凛，把穆沐拉起来，护在身后，不让他们看到穆沐的脸。
对方来了五个人，若是他平时一个人倒是不怕，但先走身后有个小姑娘，他在衡量时势，如果真打起来，胜算有多大。
他能不要命地豁出去，身后的小姑娘可经不起折腾。
败兴玩意儿，这个时候触上这些霉头。
“这撩妹方法不错啊！”来人的语气似乎是老友相见，“学到了，学到了。”
流里流气，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吊儿郎当，耳朵上还打了耳钉，自以为酷毙了，实际上娘炮得很，头发灯红柳绿，比霓虹灯还耀眼，跨大的八字脚跟只横行霸道的螃蟹，感觉全世界都要给他让路，只用脚跟和脚沿拄地，要命的是那脚晃半天下不来地。穆沐算是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地痞流氓。
比起来，凌珥那才叫矜持贵气的痞，他只是懒散淡漠了点，跟流氓沾不上边，有素质的。
“想怎样？”
骄傲如他，凌珥神情冷漠，即使处于劣势也绝不低头认怂，抬了抬消尖的下巴，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浑身散发着冰凌般生人莫近的凛然气息，对来着提高了警戒。
至少，气势上不相上下。
“你这说的什么话！”宋清坐下来夹了颗田螺吃，“嗯，真挺好吃，难怪小美人这么爱吃。”
这个称呼过于轻佻。
听到“小美人”三个字时凌珥就知道今天他们是冲什么来，身上那股沉冷气息霎时更甚，气场强大。
转身要走，却被几个黄毛拦住。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穆沐说不害怕紧张是假的，平时仗着凌珥不会动自己而肆无忌惮，真遇上这种事的时候心肝都在颤。
他说的恃宠而骄，她好像一直不自知，此刻才知道，原来他有这么冷漠暴戾的一面。
他盛名在外，知道他很能打架，但她更害怕自己拖累他。
多一个拖油瓶，束缚手脚，施展不开，很容易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感觉到她僵硬微颤的手，凌珥紧了紧她的手腕，多给她一点安心。
他的眼睛虽不是尖锐利刃，但也绝不是钝刀。跟前的黄毛怵了怵，硬着头皮道：“坐下来，清哥有话跟你说。”
这话一听就是底气不足，还作势命令他！凌珥不屑地嗤笑一声，就这点胆儿。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言简意赅。他不认为两人是能坐下来好好聊聊的关系。
对于他不识趣的态度，宋清不甚在意，撩了眼皮过去，“这妞挺漂亮。”吸了个田螺后，“尝起来不错。”
明明是同一盘食物，穆沐此刻却觉得犯恶心。
这个“尝”字敲响了凌珥的警钟，飞了个冷眼过去，青筋暴起。虽没明显的大动作，但小弟们微不可查的瑟缩了下。
打铁趁热。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说事时那时快，凌珥一脚揣过去，盛物的小矮桌踢了个翻，满桌狼藉倾倒在宋清的身上。
虽然惊险错愕，更多的是尽兴畅快。被压着这么久终于出了口恶气了。
空气的粒子骤然冷凝，下一瞬，躁动四溢。
一触即发。
身后的小弟看老大被欺负了，有人上去救驾，有人攻击凌珥，拳脚相向。
凌珥倏然转身，抡出一脚的同时搂着怀里的人儿转了个方向，避免受其害。
叫宋清的人又点胖，跌跌撞撞爬起来，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艹你妈逼。”
小弟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担忧问道：“清哥，你还好吗？”
宋清正气头上这小弟撞上，吼道：“你说呢？”
小弟缩头讪讪。
宋清满是油渍的手一巴掌招呼过去，“还愣着干吊，给我干掉他。”
店老板和别的顾客们早就闪到一边，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惊肉跳，以多欺少，手里还护着一个女孩子，看着都替他担忧。
一人难敌四手，凌珥挨了几拳，穆沐伏在他胸口听到他沉沉的闷哼声，都快哭了。
自己帮不上忙，还拖累他，穆沐真的很想挣脱他紧而有力的怀抱，但看到那不长眼睛的拳头时又本能地惊呼缩脑，往他身上躲。
这不能是一场持久战，凌珥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里，找了个突破口，半拖着穆沐就往外跑。
他们虽然人多，但凌珥的一中校霸不是浪得虚名的，他们并没有讨到好，或躺或坐，嗷嗷痛呼。
有人想追上来，却发现能跑的只有一个，他没那个胆儿，跑两步装作跛脚，摔了。
宋清还在抹脸上身上的污垢，嘴里不满骂道，“一群没用的废物，五个人都打不过一个，把我的老脸都丢光了。”殊不知五个人里面的一个有他自己，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一场心惊肉跳的骚动就这么速战速决了。
“一帮乌合之众，欠孙子。”穆沐被他妥妥藏在身后，听到他低声啐骂，喘着气抿了抿唇，惊魂普定。
“走吧，量他们也不敢追上来。”凌珥拉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为什么？”明明他们人多，如果追上来的话他还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穷寇莫追听说过吗？”
“你是穷寇吗？”穆沐脱口而出。
“不。”凌珥轻轻瞥她一眼，乌青的眉眼布上狡黠笑意，“是我们。”
穆沐：“……”
“跑得倒挺快。”这不是恭维马后炮，她刚险些摔倒没跟上他的步伐，还是他半搂着她跑的。
凌珥回眸嘿嘿一笑，像个单纯憨傻的大男孩，“好汉不吃眼前亏。”打架最忌讳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有句话叫什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明明挂了彩的脸狰狞可布，为什么他还能笑得那么轻松灿烂，他到底有没有痛觉？
经过一个药店的时候挣脱他的手，“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