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贫民窟里也不是没有好东西，”莫辞遐对ave说，“至少这电脑没爆。”
ave在莫辞遐身边飞来飞去，然后飞到一处阴影里：“主人不热吗？”
“还好。”
“主人不如……同类在上面。”ave欢快的语气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机械女声。
“亏你还能找到我。”一个透明人影从树上凌空跃下，在空中后空翻一圈右膝单膝跪地落在地上。
然后她起身伸开双臂：“满分！！”
莫辞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透明人影。待那人影起身的时候，她却不那么想了。
“姐的……ai？！”
那落下的人影正是ai。莫辞遐当场震惊。
没想到再次见到姐居然是这种情况……虽然这ai看上去和姐性格完全相反，因为姐可不会随随便便爬到树上吓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故意搞的。总而言之不能对她放松警惕，不能因为她披着姐的外套就认为她是姐。
随后ave就被莫辞遐关掉了连续对话。
ave：？
“啊对对对，是雾笙的ai，他妈的。”ai说。
这下完全确认了，这家伙绝对是性格相反的ai。
“不要把我和那人绑在一起！”ai又说了一句。
“可是完全无法把你和老姐解绑啊！！”
“什么老姐？你指那个人眼睛跟死灰一样颜色的ctrl-v吗？”
“那你为什么和姐那么像？”莫辞遐单刀直入。
“！！！”ai瞪大了紫色的眼睛，末了垂下了她投影出的脑袋，“真他妈的麻烦，解释起来也tnd麻烦，算了。”
她抬起紫色的眼睛：“果咩！刚刚一不小心在你面前撒了那么多气！那你就权当我是雾笙ai吧，fck。”
看着眼前的ai如此活灵活现，莫辞遐的第一反应：“算法好高级。”
“呃啊……算法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一只身边飞满了苍蝇的狗吐着舌头一哈一哈地从两人身边穿过，然后倒在地上。ai和莫辞遐同时看向那中暑的狗。
“你不热吗？”ai看看狗，然后视线又转移回了还披着斗篷的莫辞遐。
“不热啊。”莫辞遐甚至还拉了拉斗篷。
“把你丢核爆炸中心你估计都会说冷！”
“可是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啊。你看，这个地方刚好是一块高地……”
“看风景是吧！我有一个宝地可以带你去！！！别站这了！！！”
“哈？”
虽然这么疑问着，莫辞遐还是跟了过去——毕竟长得像老姐。
“果然还是违章建筑的顶楼看景舒服！”ai坐在摇摇欲坠的栏杆上晃着腿，“而且通风也很舒服！”
而且跟过去也算明智，她说的也确实：贫民窟没有跑酷的限制区域，而跑酷什么的只要游戏打多了就自然会了——莫辞遐是这么想的。随着ai的脚步声两人来到一废弃天台上，从哪里可以俯瞰大部分坑坑洼洼的贫民窟的景色。贫民窟的其实很美，又荒凉又充满活力，因为贫穷的背后总是隐藏着希望，而现代化背后都是提线木偶。
“你不怕掉下去嘛？”莫辞遐问道。
“不怕，俺是投影，有科学的玄学保证，但这毕竟是危险动作，你就别试了。”
“那你本体呢？”
“本体啊……狭义的还是广义的？”
“还有狭广之分？”
“嗯……说实在话我真不想提那个人。很烦。”
“啊啊……”
“她还真不是什么好人。”ai身前出现了一个投影框，她把那个框划向跟在一边的ave，“回头让它投影给你吧。现在看来它是最安全的。”
ave抖了抖机身开心地飞走了。ai目送着ave的离去，然后对莫辞遐说，“广义上讲，早就死了吧。但我来到了这个虚拟的世界，可以看到所有虚拟的东西。它们在我眼里都是实际存在的。”
“所以你才能跳到栏杆上？因为它有物理体积？”
“就是这样。”
“那你在现实中受到伤咋算勒？”
“提前关闭自己的模拟痛感就可以了，”ai说，“而且ai的投影科学又玄学地死了还可以迅速投影出第二个。”
“大型回收利用现场啊……”
“不过因为这个特性，让我有了一个非常恼火的点，就是他妈的我拿不了现实的东西。”ai说。
“那按刚刚的说法，你可以拟态咯。”
“拟态对我来说确实很简单，”ai点头，“但拟态的话需要耗费大量电力才能让我完全拟得和现实一模一样。”
莫辞遐看着ai在一秒内变成了社长，随机赶紧切回了她刚刚的模式，“而且拟态之后还要学那人的讲话腔调，很难的！说实话我和别的机械不同，我有自己灵魂的……！虽然我感觉在你看来我说的这句话也是编写的程序之一……”
莫辞遐托腮想了会，然后抬起宝蓝色的眸子:“社长怎么样了？”
“你指那只哈士奇？哦，前天挂了。”
ai轻描淡写地说。
“猜出来了”莫辞遐说。
夏季风暖洋洋的，吹得很舒服。
“杀死她的是班主任。”
ai又加了一句。
“差不多也猜出来了。”莫辞遐说。
两人同时望向起伏不平的贫民窟。
“她们什么都没留下。别想着扫墓之类的了。”
“衣冠冢也可以扫。”
“那你最多只能去扫一把狙击枪了。”
“狙击枪？”
“你还不知道吗？……啊对你确实不知道。哎，为什么啊……”ai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然后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她最擅长狙击。她的过去是孤独而漫长的，所以她现在在找回曾经的人性。但是她错了，她是孤独的狼王，也只能这样。永远别想越界。就这样。”
“还很有诗情画意的嘛……”
“说简单点，世界就是一堆傻。为了减轻工作量，应该去投胎的人没有投胎，而是在四年中进入永生的筛选。”
ai直视莫辞遐宝蓝色的眼睛:“在四年中死了却没死的人一旦心脏受到一点轻微的攻击身体都会像玻璃一样破碎，然后散向天空。”
她抬头看向蓝色的天空。
“突发奇想，天空看上去不是蓝色的该多好。天空的蓝并不纯粹，它还带着一点灰。”
莫辞遐听ai叨完后，也望天：“纯粹的蓝色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