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陆湛沉默片刻，语气很是真诚的回答道。
“今日父亲跟我讲的无非是，让我拿到母亲手里的令牌，还有十万两银子给他。”
顾暖唇角微扬，面上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容：“说尚书府才是我的家，是我永远的依靠。”
陆湛垂眸看着她：“不会。陆府永远是你的依靠，即便我不在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论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念到到我的名字，我便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不论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念到我的的名字，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顾暖的心里为之一颤，上辈子绝望之际，她心底隐隐是有期望过，陆湛来救她的。
只是那个可耻的念头，一瞬间就被自己给打消了。
她自诩是个好人，从来未亏欠过任何一个人，
除了陆湛。
老天对她实在是太过捉弄她。
未出嫁时，身边人无不宠爱珍爱她，出嫁后，老天却像是给她开了一个玩笑一般。
让她尝尽人世间被辜负背叛，亲人离去的孤苦。
到最后，那个人到来时，她才发现，在所有人中，她最最亏欠的是他。
甚至最后，他还愿意用自己的安全去交换在险境下的她。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开口让他来助她。
只是想到这些，顾暖的鼻头就有些酸涩，眼睛里也是模糊一片，慢慢的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她紧紧的抿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陆湛被顾暖突如奇来的眼泪，烫到不知所措，他手忙脚乱的揽过顾暖的肩膀，靠在自己的怀里。
又赶紧给她擦眼泪。
“怎么了？我说的是认真的。”
“只要你唤一声我的名字，我的人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任你差遣。”
“我知道。”顾暖哽咽出声，她相信陆湛，说的都是真的。
她靠在陆湛的肩头，无声的落泪。
所以上一辈子，即使她和陆湛和离时，为了报复陆湛娶她时，给她的难堪。
和离当日，请了锣鼓队在陆府门外摆台庆贺，让陆湛成为了京都八月里整整一个月的笑柄。
陆湛也没有把她对他的不堪，不好记在心上。
就连她被萧成业，囚禁在后院，无依无靠的处境下，也从未想到过陆湛。
明明她有那么多机会，摆脱萧成业的囚禁的。
只要她叫陆湛的名字。
那个在她离开了陆府之后，彻底被拉入了黑名单的名字，原来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世事一切，如此荒唐又可笑，她又蠢又瞎的上一世。
当真是好笑。
她自以为恨极了她的人，却爱她如生命。
她自以为深爱着她的人，背地里恨不得把她的骨血榨干，换取利益。
顾暖想着，眼泪更是汹涌。
陆湛的胸膛处透过衣物的肌肤，都感受到了眼泪的灼热和黏腻。
怕她贴着脸湿湿的不舒服，他轻柔的把她的脸缓缓的换了一片衣物还是干燥状态的地方。
陆湛想了想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顾暖怎么会突然哭成这个样子。
车厢内一片静谧，耳边似是小兽的呜咽声，听起来可怜又心疼。
陆湛的心也化成了好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