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四五个侍女提灯走近,似是去南泉方向。
“啊,是。”我尴尬回身望向几人。
“王爷在偏殿备了酒菜,请王妃一同用膳。”侍女毕恭毕敬。
这是可以用晚膳了?我是不是连午膳都没有吃饱?
“我不饿,让王爷自己吃吧!”
“这……”侍女面面相觑。
“茵茵。”赵子勋的声音:“正准备去南泉寻你。”身后随了一大推内侍,每人手里托着一个锦盒:“午膳也没见你吃几口,一会儿尝尝这些可还合你胃口?”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菜肴的香味似是从锦盒中飘了出来。
“可是受了寒,要不唤御医来瞧瞧?”赵子勋走近神情殷切。
“是,好像是。”我扶额佯装不适。
“去请御医来南泉暖阁。”赵子勋对内侍吩咐。
“是。”
暖阁。
我半躺软榻,御医看过:“王妃面色红润,脉搏有力,应是无碍。”
我神情都这么柔弱了,他还说无碍?
赵子勋低眸看向粉嘟嘟的我:“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退去,房中只剩我二人。
他沿边坐下,替我整理被褥:“茵茵可是好些了?”
“是,不,还是头晕的厉害。”眼睛迷离,似是睁不开。
“那你好好休息。”他低眸脉脉望我,似是看出了什么。
“你坐这儿看着,我怎么休息?”你快走。
“那我去门外汤泉,你有事喊我。”
“好,快去罢,快去。”
他含情望我,缓缓起身,我佯装闭目养神,徐徐半响也没听见出门的动静。
半眯眼眸探去,只见他正优雅的宽衣解带,瞬间,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你,你干嘛脱衣服?”
他嘴角含笑,眉目间似是有一抹邪媚之色,外袍从厚实的肩膀滑落,颇有几分诱惑:“宽衣,泡泉。”声音悱靡。
泡泉?他只是去泡温泉而已,难道是我在胡思乱想?
他缓缓褪去中衣,灯火下,藕色内衫薄如蝉翼,笔直的身形若隐若现,淡雅如皎月,他见我望着他,温声问:“茵茵,可是要一起?”
一起?他可是,在引诱我?
看他醉人的笑颜,我赶紧遮住双眸:“你自己去吧,我身子不舒服,你别来打扰我了。”
良久。
“好。”单一个字却浑厚性感。
关门声响起,探视房中,再无他人,心绪难宁不敢睡去。
万胜门前。
数百铁骑,提刀汗马,以横扫千军之势弛聘奔来。
“是凌家军,速开城门。”
城门开,飞马驰过,扬鞭绝尘。
“凌家军回京,我等怎未接到圣令?”
“不知道,看样子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最前面的是何人?”
“太快了,没看清。”
“好像是凌少保的马……”城楼上的守卫翘首张望,铁骑全数进城。
片刻几只信鸽展翅飞过。
皇宫。
赵熙宸刚回宫不久,内侍双手举着密函,快步呈上:“官家,城门传来消息,凌少保回京了。”
“速速传他进宫。”
“是。”内侍领命骑快马出宫。
暖阁。
房内的熏香似是格外撩人情愫,脑海中不自觉想起赵子勋衣衫落地的模样,只觉闷热不已,口干舌燥,掀开被褥,猜想许是炭火太旺,额头竟冒出汗珠,起身时险些没站稳,踉踉跄跄向茶水寻去,杯中无水:“来人。”
“来人。”连叫了好几声无人应答。
实在燥热,正想解开外衫,又觉不妥,行至门口,门被推开,一副湿漉漉的身子上随意披了件藕色长袍,身形修长水珠潺潺,凉风袭来,他将我拥入怀中,本就有些凌乱的外衫被轻易褪去,执教人意乱情迷:“允尘。”
“允尘。”
男子在我耳畔厮磨,灼热的气息传来,声音迷离:“你真不知我是谁?”
这种涓涓细流的感觉,和允尘相拥在一起时也有过。
“我是赵子勋,不是顾重禹。”声音低沉。
赵子勋?对啊,他是赵子勋。
我挣扎着推开他,屋外的凉风让我多了几分清醒,皎洁的月光下,他缓缓向我行来。
没退几步“噗通”一声掉入暖泉,“扑棱”着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整个人从头到脚湿透,周身仙气缭绕,内衫轻薄,被水打湿后更显婀娜。
皇宫。
赵熙宸坐立不安,只等凌平洲觐见。
内侍慌慌张张来禀:“官家,守卫说凌少保快马直奔万岁山去了。”
怀恭见赵熙宸色变,心中暗叫不好:“没有告诉他官家已经回宫了吗?他还去万岁山干什么?”
“怀恭,速速调集禁卫,随朕去万岁山。”赵熙宸边吩咐边向殿外行去。
“是。”
万岁山偏殿中跪满内侍。
“官,官家赐了鸳鸯浴,王爷王妃今夜留宿南泉暖阁,这,这会儿怕是,已经就寝了。”
鸳鸯浴?
“带路!”颤音沉闷冰凉,银甲白袍沾有鲜血,手背上的伤口似是已经凝固。
“少保?”逐雾拉住平洲的手臂,亦是满身伤痕,一脸痛惜宽慰之色。
骑兵留守山脚,此时凌平洲身侧只带了逐雾、妍霜、斩风三人。
“她是我人世间,唯一的贪念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口听她说,她若不愿,我绝不强求。”平洲扬手而去,几人追随。
南泉。
赵子勋下到水中,我踉跄着后退,退无可退,身后的玉石有些发烫,手指碰到纱幔想要借力爬上去,薄纱飘落在我身上,隔着薄纱赵子勋温柔的抱住我,身子一酥,心绪紊乱:“赵子勋不要。”
“为何不要。”语调挑逗。
“放开我。”情急之下我取下青玉凤头簪抵在他脖子上。
“呃。”他身子蜷缩了一下:“你的心,可有一刻是在想我?”他握住我的手,将凤头簪插回发髻,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忽然将我抱上玉石,水雾中两人朦胧悱恻,我缓缓闭上双眸,一滴泪水从眼角滚落。
“唔!”赵子勋似是吃痛。
我睁开双眸媚眼望去,纱幔随之飘起,平洲盛气凌人的立在身前,他见我这动情的模样,唇齿微颤哽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