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飞溅，剑面上映出顾夕昭那张犹豫挣扎的脸。
见炎阳未与顾夕昭相争，卫云初放心了下来。
她趁机飞上半空，笑问道：“炎阳真人，你的心是不是很痛？”
炎阳没有回答她，却收回剑，一手捂住了胸口。
卫云初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起作用了。
炎阳体内多了良心，纯阳宫掌门和顾君修的事情，就足以让他良心不安，感到内疚。
卫云初趁势威胁道：“我那只箭有毒，要想活命，就放我和蕊清师姑离开！等我们顺利回到玄灵宗，自然会把解药相送。”
周围的弟子闻言，都紧张地看着炎阳。
“掌门，你现在不能出事啊。”
炎阳低头，沉默了片刻，又抬起手，咬牙道：“放她们走！”
卫云初勾唇一笑，深深地看了顾夕昭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和蕊清一起离开了。
来纯阳宫，除了看顾夕昭之外，她还是想弄清炎阳的目的。
只是没有想到炎阳想对付的人，竟然是自己。
她低着头，看着剑下轻薄的浮云，轻轻叹息了一声。
“蕊清师姑，原来，我真的是妖。”
“哦。”蕊清倒是不意外。
卫云初眨了眨眼，侧过头，看向旁边同样御剑而行的蕊清：“蕊清师姑，你不意外吗？”
“意外什么？”
蕊清解释：“你的本体是傀儡，本来就不是人。随着你修炼，本体的妖气也会与日俱增。不过，奇怪的是，你竟然能够控制住本体的妖身。”
卫云初摇了摇头：“没有，在炼妖池中，我也很难受。”
蕊清低着头，深思了一阵：“看来，你若想和妖身彻底分离，还得用净妖瓶才行。”
“净妖瓶，那是什么样的？”
“长得像葫芦，通体碧绿透亮。不过，这件宝物已经消失很久了，至今不知道去向，我也无从找起啊……”
卫云初轻轻地转了转眼珠，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像葫芦的瓶子，问道：“蕊清师姑，你是说这个吗？”
“嗯？”蕊清诧异地指着葫芦，问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卫云初答道。
她没有告诉蕊清，这个朋友是黎小娆。
当时，黎小娆给她的时候，净妖瓶还是一只黄色的葫芦。
没想到，几个时辰后，黄色葫芦就变成了通体碧绿透亮的小葫芦瓶。
蕊清站在剑上，停止了飞行，卫云初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要你进入净妖瓶，在里面呆上九天，就可以将妖身从本体中分离出来。不过，从此以后，你的胸前再也不会发光，身体也不能变成木头。”
见蕊清表情严肃，卫云初点了点头：“这对我没什么影响。”
现在的她，已经是金丹修士，还拥有了良心之箭，倒不用再次将身体变成一棵树，来抵御侵害。
前方的云层渐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嘶嘶……”四周传来细微的声音，卫云初和蕊清屏住呼吸，变得警惕起来。
“有蛇妖。”
正当卫云初说完这话，周围的蛇，从变得乌黑的云雾中现身。
它们立起半截蛇身，竖瞳中满是狡诈。
怎么会有妖怪跟过来，是炎阳把消息告诉敖炼了吗？
卫云初拉弓，蕊清拔剑，二人背对而立。
想到炎阳被良心折磨的模样，卫云初突然道：“蕊清师姑，你别动手，让我来。”
“怎么？天天喊你小废物，关键时刻想表现自己了？”蕊清调侃道。
卫云初眉目低垂，看着手中的弓箭，道：“我想试试，良心对妖怪有多大的作用。”
“行吧。”蕊清收起了剑。
难得蕊清配合，卫云初笑了笑，手持角弓，将弓弦拉满，指尖凝出三支带有良心的利箭。
“咻、咻、咻”三箭齐发，直直射向面前的三条花蛇。
花蛇避之不及，被箭射中的时候，张开大口，吐出了蛇信。
卫云初脚尖点了点长剑，跃向更高处。
她手持角弓，目光锐利，利箭三支接三支地射出去。
“嘶嘶……”毒蛇吐着红信子，游走着，朝二人靠近。
竖瞳之中，略带着几分嘲笑意味。
“原来你也就这点儿本事。省省力气吧，你的箭并未伤到我们。”
“是吗？”卫云初咧嘴一笑，收起了角弓，坏心眼地看着他们。
“你们帮敖炼滥杀无辜，现在又藏在云雾中，想搞偷袭，如此卑鄙无耻，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就在卫云初话音刚落的时候，被利箭射中的毒蛇，瞪圆了眼睛，瞳孔之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痛苦和茫然。
“嘶嘶……”它们吐着蛇信，停止了前进，整条蛇身扭成麻花状，身上的痛苦却并未减轻。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有蛇痛苦地问道。
卫云初勾起嘴角，冲她眨了眨眼睛：“我可没有害你哦，我只是觉得你不够完整，给你按了一颗良心。”
“什么？”有蛇听到她的话，简直想吐血了。
卫云初的话，却并未因此停止：“那些无辜的人，到底是怎样被你们害死的呢？第一次杀人、杀害同伴的场景，还记得吗？”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见蛇对卫云初的话，反应如此之大，蕊清眉头一挑，也跟着张开了嘴。
“我也很好奇呢，你们跟在敖炼的身边，坏事肯定做得不少。”
未中箭的妖怪，看到前方的毒蛇都扭成麻花状，跟着犹豫了起来。
“这女人看起来好像很可怕，她那箭上到底有什么毒？”
“没听见她说吗？是良心，良心啊，大哥，你想来一颗吗？”
“不想，太恐怖了！”
可是，妖怪们也不敢离开，只能远远地围成一圈，将蕊清和卫云初包围在里面。
四周的黑色云雾若有似无，缠绕在四周。
也是这个时候，一个低低的男声响起：“你们，逃不了了。”
一个玄色的身影渐渐进入卫云初的视线，而妖物低着头，分成了两排，恭敬地迎接他。
“裴虎大人。”
原来是只虎妖。
群蛇之中，有一条翠绿的蛇化为人形，目光在卫云初和蕊清的身上流转。
卫云初眸光一凝，暗道不妙，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和蕊清师姑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