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你们可愿意前去？”卫云初正色道。
“这……”黎小娆低着头，似乎有些为难。
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魔界，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顾君修却不一样。他一向斩妖除魔，心存正道，让他躲在憎恶至极的魔界，寻求魔头的庇护，那对他来说，该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与黎小娆不同，顾君修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他看向卫云初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多了几分警惕。
“我们素未谋面，你却知道炎阳会陷害我，知道我和小娆藏在忘忧谷，你到底是什么人？”
真巧，顾夕昭也曾经问过她，她是什么人。
现在，顾君修又问了她这句话。
“我？”卫云初指着自己，笑了笑：“一个希望能救你的有缘人。”
顾君修和怀中的黎小娆对视了一眼，眼里有着赤裸裸的怀疑。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完全相信卫云初。
没有办法，卫云初只能编出一段善意的谎言。
“我做了一个预知梦，梦里你们都会被妖族害死，而炎阳正是勾结妖族的叛徒。如果顾君修没有找到安全的去处，就会被妖族抓去极乐天放血而死，小娆则会因为救你而死。”
黎小娆的爪子，勾住了顾君修的衣袍，眼里浮现出一抹担忧。
她焦急地看着卫云初：“就算你说的话，是真的。可是，魔界又怎么会接纳我们？”
“放心，魔界换了新主人之后，专门接受世人不容之人，你们拿着这个去找魔尊，他看到之后，自然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卫云初说着，从指尖凝出一朵小小的食人花。
食人花没有牙齿，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卫云初将食人花，递到了黎小娆的爪子边。
黎小娆将一只前爪变成了人类的手，接过食人花，握在手心里。
紧接着，她脑袋朝前一伸，整只小狐狸变成了人类模样。
她的下巴尖翘，有一双清亮的狐狸眼，上钩的左眼尾下方，长着一颗红色的泪痣。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罗裙，裸着双足躺在顾君修的怀中，看起来又纯又欲。
“多谢了。”黎小娆道谢。
顾君修低下头，深情地看了怀中的黎小娆一眼。
“小娆，炎阳是为了纯阳宫掌门之位，才会诬陷于我。他想对付的人，只有我一个，你不必为我搭上性命。”
“顾郎，你这是要弃我于不顾？”黎小娆愤怒地说道。
她从顾君修的怀中跳了下去。
顾君修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将她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我去魔界，不就坐实了与妖魔勾结吗？我顾君修一生坦坦荡荡，估计对不起的也只有你了。”
“哼！”卫云初忍不住冷笑一声，打断二人的谈话。
“没想到顾夕昭性子活泼，却有一个这么迂腐的哥哥。”
见顾君修和黎小娆都转头看向自己，卫云初继续说道：“旁人眼里的清白、正邪真有那么重要吗？做人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而非他人的评价如何。顾君修，你当真以为我救你，只是为了救你吗？”
“那你还有什么目的？”黎小娆替顾君修问道。
卫云初望向苍茫的天空，说道：“还有一块混沌钟碎片，就藏在极乐天里面。要想一步步追查到极乐天在什么地方，绝非易事。”
顾君修收起脸上的悲戚，正色道：“你想让我去追查极乐天的下落？”
卫云初点头，郑重地说道：“妖族想要修士的血，来创造更多的邪修。你也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你才更容易接近他们。”
“不行，这太危险了！”黎小娆将小小的身躯，挡在顾君修的身前，看向卫云初的目光，多了一丝敌意。
“我不会让顾郎去送死。”
闻言，卫云初并不生气。
若是让池厌离去冒险，她肯定也会担心。而现在，黎小娆和顾君修与他们的情况正有些相似，这叫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与黎小娆辩驳。
“你可以拒绝我。”卫云初看着顾君修说道。
顾君修缓缓摇了摇头，一手抚摸着黎小娆的脑袋，给她顺毛，一边对卫云初说道：“我接受你的提议。”
“好！”
卫云初正色道：“你们先前往魔界，把你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再去想极乐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在追查到极乐天的同时，还能保全自己。小娆舍不得你，你妹妹也在等你，你最好能一直活着，顾君修。”
顾君修握紧了黎小娆的手，目光中满是不舍。
若是能够活着，谁又会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