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卫云初根本不敢开口。
她害怕一开口，就让池厌离听到她的哭腔。
“初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美。我想临死前，再看一看你笑的样子。”池厌离吃力地说道。
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有断气的可能。
“好，我笑，我笑给你看。”卫云初说着，咽下一口唾沫，努力地调整着情绪。
水灵灵的眼眸中含着笑意，整张脸都舒展开来，散发着愉悦欢喜，嘴角轻轻扬起，两只可爱的梨涡，又出现了。
刚刚握了桃木小剑，池厌离右手满是鲜血。
此刻，他用沾满血迹的右手，抚上了卫云初的脸：“我知道，之前让你跳了一夜舞，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了。不原谅也好，只要你余生，还记得笑。”
池厌离右手垂下，张嘴喘息了片刻。
“你还记得笑，这样就够了。”说完这句话，池厌离的眼皮松了下来，遮住眼睛。
他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池厌离……”卫云初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了。
她怀中抱着冰冷的池厌离，仰起头，面对着大雨，哭得撕心裂肺。
渐渐地，她哭累了，啜泣声低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低低的。
“池厌离，只要你醒来，我就原谅你，我甚至还可以给你跳一天一夜。你醒过来啊……醒过来……”
本以为眼泪已经流干了，可是当她将话说出口的时候，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原谅他了，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
猛烈的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色并未变得明朗。
三人身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冲洗干净了。
卫云初和池厌离脸贴着脸，而敖炼的尸体则爬了几只小虫子上去。
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妈妈，没有了池厌离，卫云初内心一片混乱，好像对生活已经没有了什么念头。
卫云初轻轻叹息一声，转过头，想看看敖炼的死状。
在看到敖炼仰躺在地，喉咙上插着一把桃木小剑的时候，卫云初满意了。
她收回目光。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池厌离之前使用的那把锈剑，落在离她不远的地面上。
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
卫云初犹豫了片刻，终是伸长手，将锈剑捡了起来。
“殉情，是多么的美妙。”
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故作苍老的声音，卫云初眼里多了警惕。
“谁？”她冷声问道。
“桀桀桀……”专属反派的笑声响起，一个黑袍老人出现了。
他背对着卫云初，黑袍上连着的帽子顶在头上，整个人显得无比神秘。
“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恭喜你，小姑娘，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卫云初眼里的警惕消失了，变成了疑惑。
这个黑袍里面的人，她怎么莫名的感到熟悉？
卫云初轻轻地放下池厌离，悄悄地走向黑袍老人。
身后并未传来自己想要的回答，黑袍老人晃了晃袍子，似乎有些不高兴。